随着楚玺的随口吩咐,跪了一地的宫女奴才这才慌忙起身,向后退去。
“陛下。”
周围只余下君王与权臣。
楚玺微微屈身行了个礼,瞧着算是恭敬,“这老虎还活着?”
只是开口,便叫人心情不顺。
身形颀长的外表清贵的青年只看了一眼老虎,便转回视线,显得有些细长的眉眼微微挑起,大胆又放肆的直视君王的眼睛。
“它肯定是比你命长的。”
君王声音含着不虞,“哪像楚王在外征战,明日的太阳都算是奢侈了。”
楚玺兀自笑,“陛下所言极是,所以臣才更要及时行乐,您说是吧?”
…………
是在阴阳怪气吗?
年少君王将手放在过于长的毛绒衣袖里,冒着寒霜的天气冻得人恨不得时时刻刻缩在炭火炉子旁。
草丛里花开的红梅分外显眼,似乎还透着点淡淡的腐烂梅子气息。
君王雪白的脸颊被冻得有些淡红,垂着眼思索片刻。
他说:“楚王为国为民,朕深感欣慰。只是适时天寒地冷,你先回去吧,免得着了凉。”
说完场面话,宣善便想要转身。
除却私人恩怨外,楚玺确实为这个国家做了不少。
刚刚那些话其实应该克制着不该说的。
楚玺追了两步,“边塞时常天寒,臣皮糙肉厚的早已习惯,不如臣陪陛下喝杯烈酒暖暖?”
君王头也不回。
“你去问问摄政王肯不肯就是了。”
靴在地里踩出不深不浅的脚印。
楚玺注视着宣善离去的背影,忽而轻笑。
*
宫宴结束后,带着浓雾的天际慢慢暗了下去。
朝臣陆陆续续走出宫门,其中最显眼的,非楚王带来的那支部下莫属了。
“老大,你看着心情不错啊?”
皮肤黝黑的部下见楚玺眉眼轻松,难免调侃了句。
“是吗?”楚玺闲然自得,“方才我单独见了陛下。”
“哦?”部下来了好奇心,大着胆子议论圣上,“您前些年不是在侍奉陛下吗?当时陛下……好像才十五?您觉着陛下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不大,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帝王了。”楚玺说着,想到什么,眉眼间的轻松闲意忽然收敛了点,语气莫名,“只可惜,过于听容盏的话。”
“毕竟如今的形式也容不得陛下肆意。”部下下意识说着,“如今朝臣有摄政王把控着,陛下若是想收回权力,免不得得一番作为,我觉得……”
“滚。”楚玺忽然道,“议论圣上,到时候掉头了我可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