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马匹被关进了马槽里。
楚玺拍了拍手心,转身正要走,目光便倏然与容盏对上。
他神色不变,“摄政王?”
两位占据朝廷最大势力的男人聚集在此,气氛绝对不会和平。
哪怕容盏语带谦意,“楚王骑射技术不错。”
一席月色青衫的青年笑笑,“摄政王,有话开门见山吧。”
带领新兵训练的领将忽然解散众人,很快的,练武场的人就所剩无几了。
容盏背脊挺立,宛若松竹,不凡的气势好似始终带着股压迫意味。
可站在他眼前的是边塞的常胜将军。
两人几乎不分伯仲。
“陛下身子娇贵,骑马这等危险的事情不适合他。”
容盏语气平平:“今日就当给陛下过过瘾,以后陛下若想再骑,楚王若是在场 ,烦请劝说陛下。”
他没明着说,是楚王带着陛下做这等事的。
而是以一种迂回话术。
楚玺一笑,“摄政王这是将陛下当未来明君养,还是当金丝雀养呢?”
这等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并未让摄政王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并非这辈子都不让殿下如此,最起码,弱冠之前不行。”容盏道。
楚玺:“是吗?”
眼前的男人眸色浅淡,胜似云雾。
楚玺脸上的笑容有些收住。
他移开视线,目光落到关在马槽里的马匹身上。
手指忽然指向里面最温顺的那匹,“这匹马就是给官家小姐少爷准备的,格外温顺,就是再用力打它,它也不会用蹄子踹主人。”
“从小便有专人驯养它,驯养到现在,已经失了烈性。”
楚玺又笑,“这种马,有哪些能人会瞧得上?”
容盏目光微暗。
“君王有自己的想法,我如何劝得了。”
青年佯装困倦,“也快午时了,今日起得早,本王便先行离开。”
“——告辞。”
*
有窸窸窣窣的虫鸣。
月光如水洋洋洒洒倾倒在大殿外,透过窗绯,又与窗绯内的烛光融为一体。
“陛下,睡吧。”
小太监劝道,“这些折子明日再批阅也是一样的。”
“明日?”眼皮困顿地拉耸着的君王重复反问。
“是、是啊。”小太监犹豫。
见陛下这副样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你出去吧。”
宣善眼睛看着折子,实际上神游天外。
等到明天,摄政王又要‘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