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陛下脚步停下,转身三两步走到他眼前,“以后喊的时候声音不要放那么尖,很刺耳,朕不喜欢。”
小太监:“……是。”
奴才委屈!
奴才的师父就是这么教的。
而且奴才乃阉人,声音难免尖锐了点。
小太监在心底碎碎念,却很听话。
……
宣善进屋的时候,闻到了满屋子药的苦涩味。
他的脚步微不可查一停。
五十大板是不是太多了?
楚玺……用了这么多药?
跟在君王身边的侍卫将上好的药材往桌上一放,微微屈身退了出去。
内屋的苦涩味更浓郁。
君王的眼睛都被苦得有点酸涩,吸了吸鼻子,眉眼微微蹙了起来。
这间房的布局很是冷淡,兵器居多,能看出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其实又,不太一样。
“陛下。”
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本想故作个虚弱的,但看到陛下,又觉得这般做没意义。
陛下可不会因为他虚弱就可怜他。
君王的目光落到了青年身上。
他的脚步停住。
他看见了青年身上斑驳的伤口,不仅限于背脊上五十大板打出来的痕迹,更多的是刀伤,看着可怖又灼人。
楚王顿了几秒,穿好内衫。
“外面有上好的伤药。”君王安静了下,说道,“就放在桌上,等朕离开你就用吧。”
楚玺忽而笑,“谢陛下,臣想斗胆问,臣有那个面子留陛下暂居一晚吗?”
君王细白的眉眼又蹙了起来。
身上雪白的衣衫上披着绒袍,似乎是觉得很冷,君王瑟缩了下。
面对楚玺的问题,君王暂未给予回答。
只忽然道:“摄政王说朕此举,可能会叫你我君臣离心,你会吗?”
“臣自然不会。”楚玺笑,眼底的锋芒在此刻格外收敛,愈发像个愚忠之臣,“当初陛下派臣去往边塞,臣还不是同意了?”
当时的陛下是名副其实的傀儡。
且年纪不大,哪方面都是异姓王楚王能够与之抗衡的。
可他当时仅在君王殿外等了一晚,见君王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便沉默着答应了。
“没想到摄政王会这样说,看来是不信任臣。”楚玺假里假气道,“且论离心,陛下,您真正的敌人岂非不是摄政王?”
见君王未语,只用谴责的眼神看了他眼,似乎在计较他的胆大。
楚王越发放肆起来,“陛下,你需要臣。”
“朕不需要。”宣善找了个座坐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别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