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战
砰——
神殿的穹顶被撕开一道口子,刺眼的光束直射而下,撕开黑暗。
断手和中心的神像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时间神像被砸得粉碎,飞沙走石瞬间将立于神像上的神掩埋。
长明灯摔翻了大半,巨手平推出去,惊人的冲击力下,石砖开裂,石柱摊倒,到处是下落的尸块和砖石。
原本宏伟的布置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毁了个七七八八,江承宇长大了的嘴,却见身旁的余安仰头目视裂开的穹顶,下颚线绷地很紧,似乎在等着什么。
他顺着余安的目光看去,一个人竟然从那道缝隙间跳了下来,黑色的风衣在空中翻飞,一半的袖子不翼而飞,裸露出来的臂膀早已血肉模糊。
萧沐单手撑地稳稳落在余安面前,另一只手紧握忘川,刀柄的珠子散发着幽蓝的光,他额角被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渗出来的血顺着鼻尖往下淌,模样是余安从未见过的狼狈,眼神中却尽是凛冽锋芒。
没人能想象的出,面对连阎王都要退避三舍的深渊巨手,这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斩断它,又是如何破开空间和重重禁制闯到这里来的。
江承宇被这场景震慑地几乎快要忘了呼吸:“他他他他……那个老不死的死了吗?”
余安忽然喊他:“小鬼。”
江承宇:“啊?”
“沿着脚下的台阶往回跑。”黑刀在余安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刀花,他走到和萧沐并肩的位置,“越远越好,不要回头。如果中途遇到其他人,也让他们立刻走,接下来的场面不太好控。”
前方的烟尘缓缓散开,隐隐透出一个人的影子。
随即一阵疯魔了般的笑声从那里传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江承宇看着那边咽了咽口水:“那你们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小爷我就干不出丢下朋友自己逃命的事。”
余安:“你留下只会碍事。”
“……”
“你放心,不论是你,还是你姐姐,或者是其他的人。”余安偏过头看他,“都可以回家,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无论我是生是死。”
回家这个字眼瞬间刺动少年的心,一股热流哽住喉头,他红着眼开始沿着台阶奔跑:“余安!你千万别死啊!”
……
前方的烟尘彻底散尽,露出一座碎了一半的神像以及神像前的老者,或者说萧命。
他扶额大笑,空寂的大殿里回荡着悲哀的笑声。
“一千年了,已经很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他缓缓放下手,抬头看着两人,面容上整齐地分布着两道裂痕,却没有血迹,像是瓷器上裂开的两道缝。
余安看着他的样子:“你果然把自己炼成了神像,原本的神像不过是幌子,你才是最后一座。”
萧命:“怎么发现的?我可不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个。”
余安:“你躲开了。”
“哦?”
“最开始那把匕首。”余安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之前掉落的匕首,“那一下我其实把匕首扔偏了,如果是从前的你,不会选择躲开,因为你对你自己的能力有超乎寻常的自信,但你躲开了,不是因为怕被刺中,而是下意识对自己躯壳的保护,之后的很多次都是这样,因为一旦这具身体有了太大的破坏,第三座神像也会就此碎裂。”
“太过小心了,完全不像从前的你。”
萧命:“那我的身份呢?”
“末代祭礼官的舍刹那姆能存活至今,并且跟在你身边,怎么想都很奇怪吧?而且萧族坟冢罪人不得入内,我进入那里后,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现在,我才知道这是种排斥,你无法进入坟冢,所以通过巨手来造成混乱将我召回,这是其二。”
余安端起手中的长刀:“我读取过舍刹那姆的记忆,这把刀在里面出现过,本来一切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出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变故,记忆里的你发现我了。”
“如果舍刹那姆的祭礼官已经死去,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除非千年之前的这位祭礼官仍旧活着。”余安望着他,“他的力量影响了我对记忆的窥探,我说的对吗?祭礼官大人。”
头顶的长明灯暗了一半,对面的老者站在废墟中,大半张脸蒙在阴影中,身形显的模糊起来,他轻叹一声:“祭礼官?不过是一群人对着另一群人编造的谎言罢了,你叫我这个称呼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从前祭神的时候,族人跪拜于下方,用最虔诚的方式守着这世间,他们看我的眼神,和看救世神没什么两样。”
余安:“但你最后还是背叛了全族。”
“因为萧族必须灭亡。”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余安心头一跳,当即横刀挡在萧沐面前,接下了对方的一击。
巨力冲击下,余安被撞得后退,随即后背被一只手抵住,萧沐手中忘川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袭向对方。
余安换挡为劈,奈何和忘川两把刀同时击出,当头而下却被萧命徒手握住,两人瞬间抽刀,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震飞出去。
紧接着余安在空中伸出双手握掌为拳,台阶上数十根石柱拔地而起,直冲对面。
“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