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晏重新睁了眼www.338i.com望向面前人：“你觉得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
徐有冥不说话www.338i.com乐无晏自嘲道：“你就是这么想的www.338i.com你总是觉得我不行www.338i.com我会拖你后腿www.338i.com所以不与我说www.338i.com甚至为了瞒住我www.338i.com特地将识海中的记忆封存www.338i.com自以为的为我好www.338i.com你的事与我无关www.338i.com我的事就与你有关吗？”
徐有冥：“……我没有这么想。”
“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一定要瞒着我？”乐无晏逼问他www.338i.com“我早说了我不喜欢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瞒着我做事www.338i.com你从来没有当回事是不是？”
徐有冥：“那日在比试台上www.338i.com你差点不顾一切强行突破化形www.338i.com显遭反噬www.338i.com你修炼的凤凰族功法比旁人更不容易www.338i.com我担心你知道了这事会道心不稳www.338i.com在修行和进境是出现差池。”
乐无晏失望道：“说来说去www.338i.com你还是觉得我不行www.338i.com觉得我会道心不稳www.338i.com从前便是这样www.338i.com你说没法跟我说www.338i.com不也是骗我的吗？既然这个地方可以避开天道的耳目www.338i.com你要做的那些事情www.338i.com为何不能提前与我说？让我先做好准备？宁愿我误会你、恨你www.338i.com也要瞒着我www.338i.com就因为担心我知道了道心不稳？你就没想过你瞒着我www.338i.com会让我道心更不坚定？”
“没有骗你www.338i.com”徐有冥沉声解释www.338i.com“天机不可泄露www.338i.com聚魂阵也是天机www.338i.com若是我事先将实情告知你www.338i.com聚魂阵在你身上便会失效www.338i.com所以我没法与你说。”
乐无晏：“那之后呢？去秦城之前我们明明已经来了这里www.338i.com为何那个时候不能告诉我www.338i.com一定要让我自己去猜？”
被乐无晏一再追问www.338i.com徐有冥沉默之后终于道：“……是我自己难以启齿www.338i.com借口再多www.338i.com也是我亲手杀了你www.338i.com我没脸与你说www.338i.com如果有得选www.338i.com还有其它的办法www.338i.com我绝不会选这孤注一掷的法子。”
“可是没有。”
他的眼神里浮起挥之不去的悲绪：“无晏www.338i.com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行www.338i.com是我自己杯弓蛇影www.338i.com你两次在我面前魂飞魄散www.338i.com其中一次还是我自己下的手www.338i.com再是在白阳谷www.338i.com你被人以破魂匕首刺中www.338i.com我真的怕了www.338i.com道心不稳的那个不是你www.338i.com是我www.338i.com在我的梦魇里www.338i.com你总是一次次重复在我面前消失www.338i.com所以我不敢让自己入眠www.338i.com即便不修炼www.338i.com也整夜入定打坐www.338i.com不想一再陷入那些噩梦梦魇之中。”
“不告诉你我仙根断了www.338i.com是我不敢说www.338i.com哪怕会影响你一星半点www.338i.com我也不敢提www.338i.com我不敢赌www.338i.com怕梦魇中的一幕幕再次重现。”
“你当我懦弱也好、草木皆兵也好www.338i.com我确实不敢。”
乐无晏怔怔看着他www.338i.com双目渐红。
这是徐有冥第一次与他坦白心思www.338i.com他以为无所不能www.338i.com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处变不惊、风轻云淡的徐有冥www.338i.com其实也会害怕www.338i.com会道心不稳www.338i.com会陷在梦魇之中出不来www.338i.com可心思粗如他www.338i.com这么久了www.338i.com却从来没有察觉过。
“你从来没说过这些……”
徐有冥再次道：“抱歉。”
“所以还是我的错吗？你瞒着我www.338i.com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www.338i.com断了仙根的人是你www.338i.com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你……”
乐无晏声音几近颤抖www.338i.com“你断了仙根www.338i.com我还在跟你生气www.338i.com可我不能生气吗？你断了仙根以后要怎么办www.338i.com你再不能飞升了……”
“无晏www.338i.com”徐有冥上前一步www.338i.com抬手按住他肩膀www.338i.com“冷静一点。”
乐无晏语无伦次的话骤停下www.338i.com怔然看着徐有冥www.338i.com张了张嘴www.338i.com到嘴边的终于只余哽咽：“……为什么仙根会断了？不是赢了天道吗？没了仙根你要怎么办？你以后要怎么办啊？”
徐有冥手上力道稍稍加重www.338i.com试图让乐无晏冷静一些：“没事、没事的。”
乐无晏坚持问他：“仙根回不来了吗？”
徐有冥：“断去仙根www.338i.com是让时间回溯的代价www.338i.com在斗法赢了天道的前提下www.338i.com这是唯一的机会www.338i.com我只能选择这么做。”
“仙根断了www.338i.com……最终会如何？”
被乐无晏含泪的目光盯着www.338i.com徐有冥不想给他虚假的希望www.338i.com平静说道：“寿元耗尽www.338i.com重入轮回。”
乐无晏眼里的泪慢慢滑落：“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了吗？你不是说信仰之力于仙根有用吗？凡俗界那些人虔诚供了我们几十年www.338i.com都是假的吗？”
徐有冥：“信仰之力能让仙根更茁实、提高仙根凝结的速度www.338i.com但没法无中生有www.338i.com……还有近三万年www.338i.com以后不定有别的机缘。”
“若是没有呢？”乐无晏打断他www.338i.com“若是到你寿元耗尽时仍然没有呢？你去入轮回吗？入了轮回你忘了我www.338i.com然后呢？我去找你吗？我还找得着你吗？若是也找错了人怎么办？”
他越说越激动：“你就这么坦荡吗？觉得自己的命不是命？牺牲你自己无所谓是吗？！”
徐有冥抬起手www.338i.com掌心缠着灵力罩于他眼前www.338i.com强迫乐无晏冷静下来：“时日还长www.338i.com不必现在就去想之后的事情www.338i.com哪怕最终要重入轮回www.338i.com至少还有希望。”
激烈翻涌的情绪被那一道庚金灵力强压下www.338i.com乐无晏浑浑噩噩看着面前人：“……这就是你能告诉我的？除了这个www.338i.com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不信www.338i.com你连我魂飞魄散了都能救回来www.338i.com救不了你自己吗？”
沉默须臾www.338i.com徐有冥终于道：“你如果一定要问www.338i.com有。”
乐无晏提起声音：“什么？”
徐有冥：“戚烽。”
在乐无晏惊愕目光中www.338i.com他解释道：“我的肉身没法再生出仙根www.338i.com但戚烽可以www.338i.com若他不是灵www.338i.com持续修炼www.338i.com修为达合体之后www.338i.com必能顺利生出灵根www.338i.com他是天道按照我的样貌和修行天资捏出来的www.338i.com是除我自己之外www.338i.com最契合我的肉身。”
乐无晏：“……你是说www.338i.com夺舍？”
“是www.338i.com”徐有冥道www.338i.com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www.338i.com“我若是夺他的舍www.338i.com不费吹灰之力www.338i.com而且不会有任何麻烦。”
乐无晏下意识道：“不行。”
仿佛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真正冷静下来www.338i.com理智回来：“你不是这种人www.338i.com你从来没有害过无辜www.338i.com更别提他还是你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www.338i.com你若是想www.338i.com早就做了www.338i.com何必收他入门倾囊相授。”
徐有冥：“若不夺舍www.338i.com那只能融合。”
乐无晏一愣：“融合……什么意思？”
徐有冥：“我的魂魄与他的灵融合www.338i.com以他的肉身继续修炼www.338i.com我与他试过www.338i.com大约是可行的www.338i.com你从前说他们的命数与我们息息相关www.338i.com或许是因为他们能与我们融合。”
乐无晏咽了咽喉咙www.338i.com艰声问：“那融合之后www.338i.com你还是你吗？”
徐有冥：“不知道www.338i.com融合之后会是什么样www.338i.com我也不知道www.338i.com很大可能既是我www.338i.com也是他。”
“……你愿意吗？”乐无晏本能抵触www.338i.com可他不是徐有冥www.338i.com他说不出口直接替徐有冥做决定。
若是融合了www.338i.com徐有冥能重新修炼出仙根不用入轮回www.338i.com戚烽也不会在千年之后因寿元耗尽而消散www.338i.com看似于他们而言都是唯一的出路www.338i.com可融合之后的他们www.338i.com到底算什么？
徐有冥有自己独立的魂魄www.338i.com戚烽也是已生出完整自主意识的灵www.338i.com他们两个人www.338i.com真的能合二为一吗？
徐有冥淡下声音：“不愿意www.338i.com戚烽大约也不会愿意www.338i.com若是要以这样的法子活下去www.338i.com我宁愿重头来过。”
乐无晏再说不出话www.338i.com如果是他自己www.338i.com他也不愿意与别人融合www.338i.com哪怕那个人与他样貌一样www.338i.com性情相似www.338i.com喜好相同www.338i.com那也不是他。
乐无晏怔神半晌www.338i.com在徐有冥伸手过来时闭目摇了摇头：“我等不了你三万年www.338i.com更不想一世一世不停重复找你www.338i.com不知道要等到哪一世你才能重新得道飞升www.338i.com我不愿意www.338i.com你必须想到其他办法www.338i.com必须……”
徐有冥顿住手www.338i.com喉结滚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