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河站在床边，想在白灼夜身旁坐下，又怕将他惊扰，便自己拿了凳子放在床旁，安静盯着床上那人。
见他睡颜恬静，心中越发自责，心疼着那脸上的块块乌青，忍不住伸出手指触摸白灼夜脸颊、触及瞬间却猝然收回手，晏九河抿起唇，捏了捏自己冰冷的指尖，望着他的脸颊一阵失落。
如此看着白灼夜过去许久，屋中依然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屋外又悄然飘起的落雪声音，晏九河身体开始疲倦，双眼缓慢的眨动着，只听咚咚轻响，犯困的脑袋猛然回神，转头望向屋门。
晏九河轻叹一声，起身前去开门，只见陆逐拿着木盘站在门前。
“九爷。”陆逐听屋中寂静，再看九爷神色困顿，想来白灼夜还未醒，便也悄声道，“我来给爷送药，趁现在药还暖着，赶快喝了吧。”
晏九河抿抿唇，伸手拿起药碗喝尽之后放回木盘中。
“我再送些吃食过来？”陆逐问。
晏九河沉默一瞬：“不了，等他醒来后吃食都凉了。”
“爷可饿？”陆逐道，“要不爷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看着。”
“不用了，走罢。”晏九河一摆手，转身退回屋中关上了门。
热药流入喉间，将他身体暖了不少，却也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上伤口疼痛，晏九河又是一叹，走回床前坐下，眸子一扫，却见床上人已经睁开了眼。
“灼夜？”晏九河一愣，随之又惊又喜，忙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瞧他，双手不知放哪儿。
白灼夜瞧他慌张的模样沉默良久，见他眼中有了困惑才勾唇嗤声笑道：“真可怜啊，晏九河。”
晏九河微愣，呆呆瞧着他说不出话来。
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楚，却不明白这话何意。
“你……我……”晏九河口舌打结，模样呆愣，惹得白灼夜弯唇笑起，“你可真是让我喜欢。”
晏九河又是一愣，但已沉醉在了此话带给他的甜蜜。
白灼夜伸出双手像要起身，晏九河连忙将他扶住，掌心触及温暖，一时舍不得再松开。
白灼夜握住他手，手指在他缠绕棉布的指缝间穿梭，随后看向他比往日还要白上几分的脸颊，淡声阐述道：“受伤了。”
“嗯。”晏九河由着他摸索，“你也受了伤。”
“但瞧着应该比不上你几分。”白灼夜拍拍身后床榻，“坐过来。”
晏九河双唇微动，眸子一扫床榻再看向白灼夜，在对方含笑的注视下抿了抿唇瓣，坐上床将他抱住，让人靠在自己身前。
鼻尖闻着他身上的药味，心口却是在发热。
“你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白灼夜缠着他的手指问。
晏九河低头蹭着他的脑侧：“想问什么？”
“想问你可曾喜欢别人。”
“并未。”晏九河道，“自始至终，唯你。”
白灼夜回头蹭到他的鼻尖，道：“那么从经往后，你也只能有我了。”
“呵呵、”晏九河闷声发笑，双眼与他对视，目光迷离，唇瓣离他就差丝毫而已，“一直如此。”
“喝药没有？”白灼夜唇瓣张动，与他嘴唇不小心蹭到，惹得晏九河脑袋往前追着他来，却又故意离开。
“刚喝过。”晏九河睫羽眨动，看着他抿起了唇。
白灼夜笑道：“我尝尝。”
“尝尝？”晏九河一愣，随之便反应过来对方又在引逗他，神情略有不满。
“对，尝尝。”白灼夜转身扣住他脑袋，歪头亲了上去，双唇含着他的唇瓣，在晏九河愣神时，舌头忽然如同灵蛇般钻了进去，尝着他口中的苦味。
这吻如白灼夜此人——猛烈，强势。
晏九河沉醉其中，衣带被人扯开时才恍然回神，双唇分离，气息微乱，捂着唇一阵闷咳，片刻就被剥去了衣服。
白灼夜手指游离在他满身伤口，睫羽遮住瞳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灼夜、”晏九河皱着眉头，这阵咳嗽又牵了伤，抬手按住他的指尖，“我无事。”
“无事？”白灼夜冷哼，重新将他身上衣物重新穿上，“你即便是死，也只能死我手上。”
晏九河不禁放声笑起，又不住咳嗽几声，牵起他的手问：“灼夜这是心疼了？”
“心疼。”白灼夜抬起眸，对着他诧异的眸子，“你身上的每一处伤，都让我心疼。”
“……”晏九河沉默半晌，敛去嬉皮笑脸的模样，抬手轻抚他的脸庞，“我又何尝不是？”
“寻不到你的那几个时辰里，我煎熬万分，看你身上伤痕更是自责，昨日真是辛苦你了。”
“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明白吗、”白灼夜神情认真，“你得在我双目之中，视线之内，明白了吗，晏九河。”
“呵呵呵、”晏九河勾着唇笑声轻快，指尖揉着白灼夜耳后的发丝，凑身抵住他的额头，“我也好想、能一直在你眼中……”
白灼夜闭上眼，又吻上了晏九河的双唇，这次没了先前的强劲，而是化成了一丝丝的绵绵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