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写?”
“我觉得你写会更好一点。”容错说。
江别故笑笑:“一样的,你写吧。”
容错静默几秒,倒也没拒绝,回到收银台去写,可下笔的时候却有些不知道写什么,回头想问江别故,却看到他正专心看着店主包装向日葵,像个陪家长买东西好奇看着的小朋友。
容错笑了笑,有了想法。
店主将花递给江别故,江别故看一眼容错,发现他还在写,这才没办法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付了款,容错也走过来将卡片放在花朵中,对江别故说:
“我没署你名啊,我送的。”
江别故看他,有些不可思议:“我付的钱。”
容错笑笑:“是你不写的。”
“行吧。”江别故笑了下倒也没计较这个,便将花塞在他怀里:“既然是你的,你自己拿着吧。”
说完便又将手塞在了口袋里,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羽绒服的口袋。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很少,到达墓地的时候也不过才7点多,天已经大亮,两个人迈步走上去,谁也没说什么。
站在纪眠的墓碑前,容错蹲下身将那束花放下去,还未开口说什么,江别故已经在身后先一步开了口:
“上次来的时候我说过,下次带男朋友来看你,跟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容错。”
容错回头看他,有些意外,虽然昨晚知道他已经报备过,可还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江别故接收到他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容错也笑了下,回过头去看墓碑上纪眠的照片:
“纪眠哥,我们来看你了。”
容错有意想留给江别故和纪眠单独的时间,陪着江别故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借口说打电话往远处走了走,江别故看着容错的背影笑了笑,又回头看纪眠,开口:
“看到了吗?小孩儿挺好的,还故意给我们留空间说话呢。”
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从14年前纪眠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听不到江别故说的每一句话了。
可就算听不到,江别故也是愿意陪一会儿纪眠,和他说说话的,这十四年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江别故在纪眠的墓碑旁边坐了下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不远处容错的身上,缓缓笑了,然后开始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的说了许多话。
说他最近的心情,说容错对他的好,说他看到了14年前那个被剪掉的采访。
“我就当那是你对我和容错的祝福了,我们都收到了。”江别故说:“谢谢。”
“14年了。”江别故收回看着容错的视线,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若有轮回,你也该是个少年模样了,我现在很幸福,也愿你自在。”
江别故说完了这句话就准备起身了,他们在这里时间不短了,今天不是周末,容错第二节 还有课,还要赶回去,就算不用赶,这个时间差不多粉丝也要过来了。
只是起身的时候视线不由的看向了那束花,花束中的卡片若隐若现,江别故到底还是好奇容错写了什么没署自己的名字,于是伸手拿出来看了看,只一眼便笑了。
【纪眠哥,小朋友回来了。——容错】
江别故看向容错,眉眼间都是温柔,他何其幸运被一个比自己小14岁的小孩儿当成小朋友来宠,且宠了这么多年。
可不是吗?从容错开始照顾自己的生活开始,他就一直在宠着自己了。
将卡片放回去之前,江别故像是炫耀一样的将卡片拿给纪眠看,说:
“看到了吗?他有多爱我。”
纪眠在笑,似是在笑他的孩子气。
把卡片放回去,江别故也起了身,看着纪眠:
“如果你还在世,我大抵也就是现在的模样,你未曾给我的,他都给了。”
江别故抬手招呼容错过来,容错一直都有注意江别故这边的方向,看他挥手就立刻走了过来:
“说完了?”
江别故没说什么,只是拉住了容错的手,对纪眠说:“小孩儿等会儿还有课,我们就不多陪你了。”
虽然只是牵手,可在纪眠的面前容错还是有些不愿意这样,扯了一下没扯动也就随了他,笑了笑:
“时间还早,可以多待会儿。”
“不早了。”江别故说:“回城后去吃个饭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江别故都决定了,容错也没再说什么,重新看向纪眠,认真道了别才和江别故缓缓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错的错觉,他总觉得江别故回去时候的心情比来时好了一点,虽然来的时候也算不得难过,可到底是有些沉重的,但现在他好像是明朗的。
“你和纪眠哥说什么了?”走到山脚上车的时候容错忍不住问了句。
江别故都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见他如此,笑笑:“既然想知道,刚才为什么离开?我可没赶你。”
容错笑笑:“我怕你跟纪眠哥夸我,当着我的面又不好意思。”
“嗯。”江别故点点头:“那现在就更不能说了,猜吧。”
江别故说完就上了车,容错看一眼山上,也没再追问,反正不可能是坏话的,于是也上了车,江别故恰好打了个哈欠,容错便笑笑:
“回城一个多小时呢,你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