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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时年应了一声,迈步走过去,他的汗还在流,但脚步却还是很坚定。

病房外,时年透过那扇玻璃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彭炜阳,那张脸还是会下意识的让他恶心,想吐,但意外的,却不怎么害怕了,他给了自己十年的噩梦没有延续到这一刻,或许在他拥有乔遇安的那一刻,噩梦就已经散了。

“哥……”展图小声叫了声。

时年收回视线,看向展图,轻启苍白的嘴唇,开口:

“要再检查一遍吗?”

为了以防万一,展图还是调试了一下时年大衣胸口上的那枚针孔摄像头,确认自己手机里的画面没有任何问题:“没问题。”

时年的手伸向门把手,却被展图握住,凉的像冰:“哥……”

“我没事,画面你都能看到到,有事你会进来的,我知道。”

展图松开了时年的手:“小心。”

时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压下门把手打开了门,迈步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他在门后站了几秒钟才一步步走向彭炜阳,看着熟睡的他,然后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那把水果刀上。

当年,自己就是用水果刀捅了他。

现在,时年还是想捅他。

但他不能,彭炜阳不配自己碰他,碰了他,时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乔遇安。

彭炜阳迷迷糊糊转醒看到床尾站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吓的坐了起来,盯着时年的视线满是畏惧,时年也是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恶魔也有怕的东西,他们怕死,也怕因果报应。

“你是……”彭炜阳出声看着时年,一时不敢相认,但当时年开了灯,室内亮起来的时候,彭炜阳看到时年的眼睛,一下子愣了:“时年?你是时年?”

时年看着他,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才不至于抖的厉害。

“你终于来了。”彭炜阳挪了一下身体,靠近了时年一点:“我知道你会来的。”

“为什么?”时年出声,声线紧绷:“为什么觉得我会来?”

“那天在别墅门口,你是打算开门出来的吧?”彭炜阳看着时年笑:“乔遇安太在乎你了,而你也太在乎他了,他为了你不惜连工作,连父母的工作都能抛下了,那么你为了他,也会来见我的。”

“所以,乔家父母的事情,是你做的?”

彭炜阳看着时年,没说话,时年又问了一遍:

“回答我。”

“是我做的,你来是为他们讨回公道的?你有什么筹码来和我谈条件呢?”彭炜阳看着时年,又看向他的口袋:“还是你在录音?可是时年,录音是不能单独作为证据使用的,就算你录了又能如何?他们一旦白查出什么,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放的消息,也只会感激我。”

“你怎么知道白院长吃回扣贪污受贿?你怎么知道乔教授猥亵女学生?”

“我不需要知道。”彭炜阳说:“我只需要给一个人一万块钱,让他帮忙发个帖子,然后再找水军炒作一下就可以了,这个年头,在白锦书和乔平生这个位置的人,难道真的有那么干净吗?只是没有人敢说罢了,我就要说出来,只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自然有人会去查,也一定能查出东西来。”

时年沉默了下来。

“事实证明,我的方法很好用。”彭炜阳笑了,看着时年:“你住的地方安保太好了,我和你母亲根本进不去,不用这样的方法,你怎么能出来呢?又怎么会站在我的面前呢?”

“你见我做什么?”

“十年没见了,我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彭炜阳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上,随时都能起身,时年尽管竭力保持镇定,却还是没忍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彭炜阳看到了,笑了下,没有再动:“听你妈说,你有了被害妄想症,你很长时间都没有见任何人,是因为我吗?”

彭炜阳的脸上没有半点关心的痕迹,反而很是沾沾自喜,好像看到有人在他的阴影下过了十年的时间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我以为当初有胆子捅我一刀逃走的人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却不想你竟然过了十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值得吗?”

“跟我回去吧,也别让你妈担心了,她都找了你十年了,好孩子不应该这样的。”

彭炜阳站了起来,时年紧紧咬住牙关才没有让自己转身出去,他依然直视着彭炜阳:

“你猜,你猜她要是知道自己最信任,坚信能把她同性恋的儿子矫正成正常人的彭校长,也是个同性恋,甚至曾三番两次企图强/奸她的儿子,她还会听你的话,感激你吗?”

彭炜阳盯着时年看了几秒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继而缓缓笑了,但他没有回答,他只是起了身向自己走来,时年下意识的还想要后退,却死死忍住了,他知道彭炜阳想要做什么。

彭炜阳走到时年面前,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时年的风衣口袋,时年忍着恶心让他碰,彭炜阳没有摸到录音笔之类的东西,满意的笑了下,这才回答时年:

“不会,你母亲不会再信任我,但她还是会找别人来矫正你。”

时年后退几步,拉开与彭炜阳之间的距离,没说话。

“其实我成立育彰学院这么多年,你的母亲并不是我见过最坚持的人,有太多像她这样认为孩子不正常的家长了,越偏僻越落后越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越是这样,你看你当年,她不是觉得矫正你的性向比高考更重要吗?他们没有做错,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正常起来,他们也是在爱自己的孩子。”

“只是你,太不乖了,竟然跑了。”

“你是我学校里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矫正过来的,我既然收了你母亲的钱,就要对她负责。”

“唯一一个没有被矫正过来的?”时年看着彭炜阳:“你确定他们是被成功矫正了吗?还是说,在你的虐/待下不得已的屈服?”

彭炜阳笑笑:“重要吗?那些家长也并不在乎我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孩子听话的,他们要我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孩子变得听话,我做到了,我完成了,他们得到了一个听话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孩子,他们已经很满意了,你不是去过我的办公室吗?你应该看见了里面有多少的锦旗,那些都是家长送来的,他们都感谢我。”

“你不在的这十年里,我收到了更多。”彭炜阳向时年迈出一步:“我想带你去看看。”

时年看着他,一滴汗顺着鬓角缓缓下滑,从下颌骨流至下巴,彭炜阳看到了,只觉得性感,他也满意了:

“你在害怕。”

“没有人不害怕恶魔。”时年说:“我以前很怕你,想杀你,甚至想过和你一起死,但我现在不怕了,我一点都不怕你,我只是觉得恶心,为自己,也为那些在你手下承受虐/待的孩子恶心。”

“你能做什么呢?”彭炜阳说:“十年前你就报过警,答案你比我清楚,十年过去了,我比之前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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