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带到,你便下去吧。”藏青色衣服的男子摆了摆手,说道。
闻言,逐杀看了眼夜临白,眼里一丝担忧一闪而过,“是,属下告退。”
逐杀离开后,小院中一片冷寂,藏青色衣服的男子没开口说话,夜临白自是不打算开口,因为有时候有些话先不先说,总是会占点儿优势。
两人不说话,藏青色衣服的男子便悠悠然地将小块土地里的杂草拔出,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夜临白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焦躁,想到宸栖殿中那个冷汗淋淋的男人,他的气息有那么一丝紊乱。
“你的心乱了。”藏青色衣服的男子略显喑哑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进雁江楼多少年了?快十七年了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瘦瘦小小看起来可怜极了。
把你带回雁江楼时,我本把你就当个普通小孩子养着,可惜哟,你在武学天赋上的表现得太好,让我硬生生地改变了想法。
后来我的想法也是对的,你适合极了做杀手,冷心绝情,对外界事情也不曾受到半丝影响,把你派进宫,刺杀君墨,本以为是最妥当的事。
可是,如今发现,仿佛一切事情都不能言之过早啊!”
夜临白对此却不发一言,他知道,楼主知道他有了生变的心,可那又如何?生与死他早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想到君墨,那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心动、想要好好保护的人。
他回来时就曾想过,他也许会回不去了,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因为他想,若是成功了呢?
“属下从来没有违背楼主。”夜临白道。
藏青色衣服的男子手上一顿,站起身看向夜临白,“没有违背,你说你是有多少次有机会下手,可是你逃缩了,夜临啊,你说你知不知你这样不是违背吗?”
夜临白听得心口一缩,“属下不敢!”
“呵,不敢?”藏青色衣服的男子那俊美的脸上带着讥诮,“我看你是敢得很呢!你不仅很敢,胆子还很大!
君墨一个病重,你就敢火急火撩地跑回来,是想到了什么?我楼中的圣丹?”
夜临白低头,依旧应道:“属下不敢!”
音落,一道凌厉的声响隔空而来,“啪”的一声落在夜临白身上,刹时间,空气中便流露出濡湿的铁锈味。
那一鞭落下,力道之重,皮开肉绽也不为过,夜临白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却是一脸的失望,手中的长鞭收回又抛出狠狠落下,“当年见你可怜将你带回来,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着怎么逃离了?夜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就那么慈悲?
让你去刺杀君墨,你倒是好得很,不过才短短月余,你就能爬上君墨的床,啊?!”
夜临白一双冷清的眼睛在听到君墨时,划过一道柔和,纵使身上的痛意袭卷,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属下从未想过要背弃雁江楼,望楼主明鉴!”
雁江楼,是养育他之地,他对这里也多少有着恋眷。
“呵。”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却是冷冷一笑,道:“明鉴?夜临,若是不是知你没那个本事敢背叛我,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