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巨大的灾难。背后一阵冷汗,又迎上角落里钻出来的风,整个人冷冷热热,好似在冰火里煎熬。
可是再煎熬,也比沈夏眠三个字要轻易得多。
林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下班,再自己骑着电瓶车回到家的。
他一进门就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冰凉的地板让此刻发热的身体受到了慰藉,直到裸露的皮肤触碰的面积也变得热起来,林疏才撑着手臂,站了起来,又去柜子里拿了两颗药,吞下,便去了卧室里睡觉。
他闭上眼睛前还想着要定个闹钟,不然明天可能会迟到,或者应该时间设定在半夜,因为他也挺怕自己烧得失去意识最后变成一具尸体的,他连遗书都没来得及写,还没有好好表达过喜欢沈夏眠的心情,要是写在了遗书里,沈夏眠再怎么讨厌他,也会因为死者为大,而尊重一下他的感情吧。至少他死都死了,总不能把他叫起来说“喂,不准喜欢我!”
林疏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荒谬的念头,连神情都扭曲起来。
所以当四点钟林疏因为口渴而醒来时,看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烧也退了,人也有力气了,莫名地想到了“打不死的蟑螂”这个比喻。
他习惯性地去拿手机,也许是想看看有没有谁发过消息给自己,这个谁并不是特指谁,林疏这样想着,在外套里找到了快要没电的手机。
可惜,除了两条推送的广告,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想了想,给沈夏眠发了条类似于天气预报之后,主持人说的“天气多变,注意保暖”之类的话,也没有管现在只有四点半,连天都没有亮。可恰恰是这个点,沈夏眠大概是在睡觉,肯定不会看到,也不会回复,他也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安慰自己“沈夏眠一定是没看到或者有事在忙才不回的”,这个睡觉的理由光明正大,让他心安起来。
他刚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手机就震动了。
林疏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沈夏眠回复的“嗯,你也是。”
明明只有简单客气的四个字,林疏却翻来覆去地看,一遍遍地揣测,如果沈夏眠是当面和他说的,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情,会是温柔吗?会有一点真心实意在里面吗?
林疏好不容易等来沈夏眠的回信,怎么可能轻易地结束话题。
于是他又发了过去,问:“我吵醒你了?”
他脑海里无非是想到沈夏眠也许又玩了个通宵,或许是加班,但是前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些。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看着屏幕很久,沈夏眠却没再回复了。
消息仿佛石沉大海,林疏却责怪自己也许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一个沈夏眠根本没兴趣或不想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