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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沈灼看到宴行绕过他往前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他从魔怔中抽离出来,冷静淡漠的目光落在前面的背影上,像是在思考什么,眼中流露出几分挣扎和犹豫,不过这些情绪转瞬而逝,似是在须臾之间便做了某个决定。

沈灼笑着追了上去,一把扶住宴行捂着腹部的手,白皙的五指均匀修长,搭在黑色衬衫上显得像白玉似的。

察觉到宴行探究注视的目光,沈灼大大方方的回看过去,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你怎么又先走了,伤的重不重啊,要不要我扶着你?”

对着一个陌生且拿刀怼过脖子的人不仅不避之不及,反而看起来真真切切的关心他的伤,可能是沈灼的行为过于怪异,宴行停住脚步,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沈灼身上,犀利凌冽的眼神如刀芒,似乎是想剥开表面的那层皮骨,看到内里深处。

夜晚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空气仿佛都凝了起来,过了半晌,宴行终于开口,“跟着我做什么?”

声音有点冷,听不出其他情绪。

“因为我不认识路啊,不跟着你说不定到明天早上我都走不出去呢。”沈灼笑嘻嘻的睁眼说瞎话,看着宴行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他只好无奈摊摊手,狭长明媚的凤眼中流露出几分可怜,“好吧,我手机丢了,没钱打车,你带带我呗。”

宴行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抬步往前走,似是默许了他的说法。

沈灼走在他身边,没有再伸手搀扶着男人,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前面坑坑洼洼的地面,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直到听到一声闷哼,他才回过神来。

沈灼这身体比上一世的他要高一点,有一米八的身高,可宴行比他还要高大半个头,沈灼微微仰头去看,眉眼深邃,嘴唇单薄,每一寸都是熟悉到骨血里的样子,只是男人的下颌线看起来更加冷硬一些。

此时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更是接近于灰白,寒冷的天气里鬓角处冷汗挂不住的往下滑落。

沈灼看着宴行苍白的脸,竟然觉得有些心疼和焦急,好像受伤的不是眼前这个叫宴行的陌生人,而是……

手比脑子要快,沈灼脑中思绪连接到现实的那一刻,他的手已经覆在宴行捂住腹部的手上,掌心所触一片黏糊,冷的像是握住了冰块。

沈灼抿着唇,眉头轻蹙,眉宇间萦绕着丝毫没有掩饰的担忧。

在沈灼的手触上他的那一刻,宴行垂眸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沈灼的脸上,将他的神色纳入眼底,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转而便被更加浓郁的兴味所取代。

似乎更有意思了。

好在宴行似乎对这分布凌乱、窄巷交错的棚户区很熟悉,带着他左右穿插找近路,很快就走到大道旁边,沈灼跟在后面都快绕晕了,再加上他本身方向感就不好,真让他一个人瞎转悠,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地方又偏,只好站在路边,一边手机叫车,一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出租车路过。

两人站在路灯下,沈灼看着宴行满手的血迹,眉头轻锁了一下,然后掏出口袋里便携装的湿纸巾,走到他跟前,轻轻拉出他的手,垂眸认真擦拭。

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举动在对方眼里显得过于怪异,他不自在的解释了一句,“……我就是看你满手血,等会儿吓到司机师傅,到时候不带我们就麻烦了。”

“嗯。”

宴行应了一声,垂眸看着他发间隐隐露出来的发旋,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沈灼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低声道:“沈灼,灼热的灼。”

宴行对这两个字并不陌生,关于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仅仅写满了三页纸,曾经就摆在他桌子上。

胆小懦弱、轻微自闭、晟大经管系和物理系双学位硕士毕业,放着自家公司不要跑去当中学教物理,本应该属于他的沈氏公司落入同父异母的大哥手中,也不敢去争夺一分,圈里大多数同龄二代对这个沈家二子是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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