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雉砸门砸了个空,惯性带着他往前一个踉跄,他哥也不知道拉他一把,眼见着自己这张脸即将拍在地板上,他不忍心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急忙紧紧闭上眼睛。
沈灼这才不紧不慢的伸手钩住他的书包带子,将人拽了回来,问:“你来做什么?不上学么?”
沈雉得救,刚准备控诉沈灼故意看他笑话,结果听到他哥声音沙哑又带着重重的鼻音,立马心大的将控诉抛掷脑后,担心的上手要摸他哥脑袋,“哥,你感冒啦?有没有发烧?”
“没发烧。”沈灼将他的手拽了下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耐着性子又问:“翘课来的?”
沈雉一把将书包丢在沙发上,跟屁虫似的跟了过去,“哥,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沈灼停住脚步,转过身看他。
沈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后天物理决赛,本来应该老张带我们去,但是他今天早上骑小电驴到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把腿给摔折了,然后学校就通知改为你带队。”
“今天下午三点出发。”沈雉比了个三的手势,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看手机吧?知道你带队后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想跟你一起去学校,还以为你又不想搭理我所以才不接我电话。”
沈灼扶额,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朝沈雉伸出了手,“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沈雉乖乖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沈灼一看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给年级主任何苗苗同志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又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要带队的事。
沈灼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沈雉,问:“吃饭了吗?”
沈雉捂着肚子摇摇头,“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自己叫个外卖,今天就不做饭了,我先去洗个澡。”
沈灼进了浴室脱掉睡衣才看到右手肘那蹭破了一大块皮,昨天晚上没顾得上,现在看到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疼的厉害,思绪一转,不由得想到宴行身上的伤。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沈灼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洒在脸上,缓缓睁开的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昨天晚上,那个人是真的晕睡过去了么?
吃了沈雉叫来的外卖,他翻出一个小箱子开始收拾行李,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沈灼想了一下,往箱子里面塞了几袋感冒药。
葱白的手指从一排排挂起的大衣上滑过,最终挑了一件纯白的短羽绒服。
他最怕冷了。
上一世在那个世界他生活在南方,一到冬天就湿冷湿冷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他总是被抓着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围巾手套,他经常会不高兴的抱怨他穿的比小姑娘还要多。
可听他抱怨的人从来没有生气过,他总是笑着,像是冬日里海边的太阳,温暖舒适又包容,身上还带着海风的气息,那是沈灼最喜欢的味道。
“哥……你怎么了?”沈雉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哥哥十八岁成年后就不住家里,但是兄弟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他从来没有看过他哥现在这个样子。
无声的站在那里,抓着衣服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似乎悲伤至极。
沈灼从回忆中坠落,就像是在梦境中一脚踩空,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心口泛上一阵早已熟悉的心悸,他攥紧了手指,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安慰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走吧,去学校了。”
沈灼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沈雉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贯心大如漏斗的少年看着前面的背影,总觉得……他哥哥好像和以前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就一点点。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