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看着对面的白书意,眼底微微发酸,交叠的双手将冰凉的水杯握的很紧,才看看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宴行说的很对,其实与宴正熙比起来,他和白书意看着更像是兄弟。
白书意和宴行长得像,尤其是眉眼那一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仔细看又会发觉两人的不同,宴行更显锋芒锐利,黑眸深邃冷凌,眉宇微微一蹙便让人心生畏惧,气质更是高冷矜贵。
而白书意要温和很多,疏朗隽雅,眉眼温柔,笑起来像是吹来的徐徐海风,温暖清新。
沈灼看着白书意,眼前却不合时宜的浮现宴行那双冷漠深邃的眼眸变得温柔深情的模样,黑如点漆的眼珠深深的注视着,能清晰地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沈灼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脏传来一阵别样的跳动。
他压下心底的一丝悸动,重新看向白书意,其实白书意和那个人长得并不是很像,甚至相似度还没有宴行高,可是他却没来由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认定,他就是——
贺知行。
.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大约是感觉到气氛尴尬,白书意拿了手机,作势要离开,“我就先……”
“你也喜欢绣球?”沈灼突然开口,盯着桌上那一小簇蓝粉色的绣球花,缓缓道:“我有个故人,也喜欢绣球。”
“是吗?”白书意也移到那蹙花上,神情微微怔忪。
“他曾经种了满院子的绣球,蓝的、白的、粉的,许许多多幼嫩的花瓣组成了那么一大簇花球,一开花,整个院子里都是重重叠叠的花球,好看极了。”沈灼像是想起了那副好看的画面,低低地笑了一下,“就连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的阳台上也被他种了许多盆,一枝一叶都是亲手修剪,把花养的极好。”
“后来,他走了,当着我的面,走的……那些花,我明明学着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给那些花修剪枝叶,也会定期浇营养液,可是还是养不活,怎么都养不活……”
沈灼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蒙了水色的眼眸淬出一丝渴求和期盼。
他只是想再听他叫他一声小灼,他也想再叫一声阿行哥哥。
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在这个世界他知道有一个人也叫沈灼吗?为什么不去找他?宴行在电话里提过他那么多次,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为什么……明明就站在眼前,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
贺知行已经成了他活着的执念,这个人是长在心脏上、深埋骨血里,不弄清楚,他这辈子都放不下。
“你是他……对吗?”沈灼抓着最后一丝期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那边还有事,失陪了。”白书意面色苍白,仓惶站起身,甚至不小心将桌上一杯白水扫落在地,玻璃碎裂地声音炸响,慌张而去的背影似落荒而逃。
沈灼呆愣地坐在原地,手缓缓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肉里,丝丝血迹顺着掌心纹路滴落在纯白的桌上,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通红的眼睛里漫着无边痛色,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