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摇摇头,眼泪掉的更凶了,想说没有委屈……有宴行在的地方,他怎么会委屈呢,他哽咽着半晌只说出一个“不”字。
宴行温柔的轻笑,额头亲昵抵在他的额上,低垂着溏淉篜里眼眸,彼此长卷的睫毛随着呼吸而触碰交织,他低低笑着,“还哭的的更凶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么多,我小灼宝贝还生病难受着呢。”
宴行只字不提游轮上的事,不提那个人,他用尽所有的温柔和重新来模糊横在两人之间的那条沟壑。
“这还没入秋,手脚就这么凉了,我抱你去床上坐着。”宴行双手穿过他的腋下,一用力就轻轻松松将人抱了起来,沈灼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拥抱姿势,两个人亲密相贴,只隔着薄薄的衣衫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胸膛下的心跳,甚至比在床上还要亲密无间。
沈灼没有出声,乖顺的被他抱在床上,宴行在他身后塞了蓬松的枕头,又将薄被盖在他胸口,沈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水色朦胧的眼眸聚出一丝灼热的光,却在宴行抬目看过去的时候仓惶低头移开了视线。
宴行目光自他苍白的脸上一寸寸划过,最后落在那双乖乖放在被子上却紧紧攥起来的手上,眸光微动,随后不动神色的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沈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杯子,僵硬疼痛的手指动了动,两只手接了过来,温热瞬间传遍了整个掌心,他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食指无意识的抠着玻璃杯,发出细小清脆的响声,半晌后他终于抬头,声音低哑干涩,“……你为什么……不问?”
“我在等你告诉我。”
从一开始,他们因为傅云初而发生第一次争执,再到后来沈灼在睡梦中反复叫着‘贺知行’,宴行一直都在等,等沈灼主动告诉他一切。
哪怕到现今,他依旧舍不得逼他,哪怕他所猜测的那些‘真相’让他痛苦万分。
沈灼手捏的更紧,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是了,除了异世重生这般听起来都匪夷所思的事,宴行怎么可能猜不到,他和白书意……
“……我要见他。”他盯着墙上挂画,哑声说,杯中的水因双手过于用力而倾斜泼洒了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好此时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两下,宴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提起嘴角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里掺着几分冷意,“叫的粥到了,我去拿。”
他放下手机去门口拿了粥回来,拆开包装解开盖子,坐在床边盛了一勺软糯香甜的白粥送到他唇边,冷凝的声音因有着别样的温柔,“医生说你刚醒,吃不了油荤,这两餐只能喝些白粥,等过两天你好了些,我再给你做你喜欢的菌汤和海鲜粥。”
“我……”沈灼张了张口,抬眸便对上了宴行那双幽如浓墨的眼睛,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顿了一下,乖顺的低头含住了那勺粥。
宴行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就这么一口一口喂着沈灼喝了小半碗粥,直到他说喝不下了才作罢,“你长时间没有吃饭胃口也变小了,这两天少吃多餐养一养就好了。”
他非常自然的吃他剩下的半碗粥。
沈灼眼眸微怔,揪着被子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看着他将粥吃完,要说的话在到嘴边却一转,低声道:“……那我想出院。”
他不喜欢医院。
宴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