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穆煦站起身,晃了晃身体,勉强站直,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
池君韬拿上外套和手机撵上他:“你去哪?”
穆煦推开门,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脚踩拖鞋,扶着栏杆一个一个台阶走下去。池君韬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穆煦喝多这么难搞,他就提前告诉穆煦可乐加白酒容易醉的事情。
穆煦一根筋地要出去,池君韬从四楼劝到一楼,穆煦充耳不闻,池君韬只能费劲地替穆煦穿上外套。
外面一片漆黑,唯有路边的路灯撑起一小片光晕。穆煦一头扎进冷风中,池君韬苦着脸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捡穆煦丢下的外套,再骂骂咧咧地给穆煦穿上。
穆煦似乎有目的地,又像是瞎走,他左拐右拐,拐到平时大爷大妈锻炼的小广场中央。
池君韬站在他身边:“咱们回去吧?”
“不。”穆煦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广场,“我要这个。”
“什么?”池君韬迷惑地看向广场,“这里没人,锻炼的老年人九点结束,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我要看。”穆煦说,“你跳。”
“?”池君韬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你怎么不跳?”
穆煦盯着池君韬,表情凶狠:“我要看。”
“……又不是我发酒疯。”池君韬嘟哝,“谁发酒疯谁跳。”
穆煦往地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走。
“地下凉。”池君韬蹲下,哄孩子一样放低语气,“站起来,咱俩好好商量。”
穆煦低头避过池君韬的目光。
池君韬磨后槽牙,怎么这人喝醉了也这么气人。他伸手,胳膊穿过穆煦的腋下,用尽力气把对方架起来:“我不跳,听到没。”
穆煦吸吸鼻子,池君韬听到声音,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发现穆煦眼眶通红,他惊了一下:“你别哭啊。”
穆煦凑近池君韬,靠在他肩头,一抽一抽地哭。他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独自一人在国内打拼,怨怼和压力借由酒劲儿释放,池君韬被吓丢了半个魂儿。
池君韬抱住穆煦,轻轻拍拍穆煦的脊背。他穿着同样单薄的家居服,肩头洇湿一片,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
“你跳,”穆煦的声音牵拉着微弱的委屈,“我和你一起。”
“我不会跳舞。”池君韬心脏软成一滩,“你会吗?”
“会一点。”穆煦说,“要有音乐。”
“那你教我。”池君韬拿出手机,找到音乐APP,挑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点开播放,音量调到最大,把手机揣进口袋。
穆煦一只手放在池君韬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池君韬的腰,慢悠悠地随节奏晃起来。池君韬笨拙地跟上穆煦的脚步,不小心踩了穆煦好几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