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闻锋不假思索。
徐方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很敏感，能听得出柯少轩今天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而是真有烦恼要倾诉。
闻锋搓了两下脑袋，忍痛从温柔乡里头抽身出来：“你自己不许乱搞听见没？要让我发现了看我不禁你个半年。”
闻总他管老婆的下半身就管的很严格，盯着他把裤子穿好，裤裆平平的，才开门出去。
“干什么大半夜的。”闻锋给他弟请回了卧室。
“我是真搞不懂，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眼里我跟……跟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傻l逼l样啊。”闻锋毫不留情地说，“俩傻子。”
“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你看你俩平时那状态，谁看了不说一句智障。”
柯少轩：……
闻锋看他弟估计是真的挺犯难的，可他自己也就谈过一次恋爱啊，他自己的事儿还能靠本能靠心领悟领悟，别人的事儿怎么领悟？
但他淡定老大哥的形象不能丢的。从小到大，柯少轩这孙子所有的事儿都是他安排，他摆平的，就算一时半会儿办不好他也会先把大话撂在这儿，让他弟放心——反正什么事儿都有哥在，你不用管。
今天要光是让他谈谈看法，也没什么。就怕他让自己给出主意，万一要出错了，这家伙又给徐舟弄出个好歹，徐方得跟他没完没了，这一套连锁反应能闹得他家宅不宁。
“你自己怎么想的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觉得我很精通谈恋爱是怎么的？”
“我是觉得我老这么跟他闹下去不是个事儿。”
这句话听起来还像个负责的人话。
人是你自己招惹的，上床也是你带的，吃了亏怨不得别人。想报仇从来没成功过，倒霉是倒霉，憋屈也是憋屈，闻锋能体会到他弟这想要雪恨的心有多强烈。
这要是他，有人敢这么气他，早给他揍断腿了。
“我觉得吧……”
柯少轩把头抬了起来。
他哥说话就跟圣旨似的，他都会听，一个字儿不落。
“以我对这家伙的了解，他性格上的弱点其实跟徐方差不多。”
“我知道。”柯少轩跟他混了这么久，没学会猪跑也学会猪叫了，“就得哄着，干嘛都得哄着，想不吵架就得哄着。”
可他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我开口，能跟你说这么肤浅的事儿嘛。”闻锋用力拍了两下他的脑袋，把人腰都拍弯了。
他是真想不起来，他们兄弟俩什么时候还这么老实坐在一张床沿上聊天夜谈过，谈的还是这种话题。
“你知道他跟徐方最像的地方是哪儿嘛？”
这他能知道就见鬼了。
“他们最像的，就是自己脑子里，对喜欢这个概念，根本没有概念。”
所以当所有人都觉得徐方喜欢他的时候，徐方自己不承认，因为他真的不这么觉得，他觉得是自己饥渴的身体替他选了一个合适的做l爱对象，他是花了很久很久，受了很多暗恋的苦跟委屈，才慢慢从脑子里摸索出了这种恋爱的感觉。
但他哥哥比他还要难办。你怎么指望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儿去懂恋爱的感觉，他说喜欢，都是很纯粹的喜欢，他不知道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喜欢是分等级的。
“你压根儿没法从他说的话里判断他对你到底怎么样，干脆就别纠结这个了。嘴巴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分量，人家成年人之间表白还能调调情，你跟他，能调出个什么？”
“也是。算了，懒得想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在乎他？”
“啊。”
“那你大半夜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我喊出来？”闻锋盯着他，刚想说他一句死鸭子嘴硬，就想到他妈说柯少轩干什么都是跟他学的，登时恨得牙痒痒，骂也骂不出口了。
这女人真不得了。
“我是不知道成不成，只能给你个建议。”闻锋不想多废话，“你也别去想你俩之间喜欢不喜欢的了，你只要知道你对他来说是不是特别的，就行了。他孩子心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什么时候才能轮上你一次，但要是他在外面跟人打架，知道回来找你帮忙，有什么高兴的事儿，笑了知道找你，哭了知道找你，干点儿什么都想着你，你管他到底怎么想的，这时候他就归你拿捏了，这不比什么肤浅的喜不喜欢强多了。”
反正，他是切身体会过的。
只不过他是很清楚地感觉到徐方把他摆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他看不惯邱文祎的原因也就在此。
因为徐方也把邱文祎摆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虽然这两个位置互不冲突，重要性却未必不在一个档次。
“下次你想生他气的时候就劝自己，反正我智商比他高那么多，只要老子说两句好话，他还不是屁颠屁颠趴老子腿边摇尾巴。他懂个屁啊。”
跟徐方教徐舟的方法不谋而合了。
也是你知道个屁。
闻锋走的时候没忘了给自己找份清静：“你这么大人了，别连自己的感情生活都处理不好，仅此一次，以后不要用这种事儿烦我。”
老子睡眠时长不够精神不足会闹出比你还严重的家庭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