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将自家吃得打奶嗝儿的小月铃放下,斜卧在死去多时的狼娘薇娅不远处,朝白烨低低唤了一声。
那是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低吟声,轻柔且哀戚。
白烨试探性地朝它靠近几步,见其没有发难,才转头用嘴皮抿着花径,慢慢悠悠走到它跟前。
墨蔷只见这头饿得走路虚飘的黄毛小崽,在自己面前小心放下一朵小花,顿觉心中酸涩,涓涓流出泪来。
将薇娅的崽小心拥入怀中,肿胀乳I房得以缓解的同时,墨蔷觉得空荡荡的心被逐渐填满。
它不计前嫌地舔舐起这只狼崽,全然不再顾忌血统之说。
白烨终于喝上奶了。
幼崽习性令他不自觉用两只前爪有节奏地踩奶,贪婪吮I吸香甜乳汁,舒适得狼眸眯成一条细缝,飘飘欲仙。
很快,吃空了一只乳I房,便扭头叼住另一只继续干。
寂静夜里,丰满乳I房中的汁水滋滋畅流,小狼崽的“啧啧”吮奶声尤为清晰。
乳汁涌入狼胃,令白烨渐渐恢复生气,有了力量。然而,此刻窝在母狼温暖的腹部,周围环绕着乳香气息,一股浓浓困意率先袭来,将其带入梦乡。
大约一周后,喀米索亚大山脉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虽是小雪,却无疑是深冬来临前的预兆。
即将满月的黄毛狼崽,块头又比先前蹿出将近一倍多。与比他先出生的小月铃相较,大了三倍不止,且乳牙在悄然生长,令他总想找东西磨牙。
白烨趴在洞穴,一双碧蓝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外面雪花纷扬。
他能想通,自己不久后将面临一个巨大考验。
随着食物减少,那头母狼的奶水必然越发稀薄,不是它亲生的自己,必将被踢出哺育行列之中。其次,母狼只在夜里来喂奶,似乎还在忌惮什么。随着天气渐冷,以这小狼崽的身体,在某个严寒白昼都可能被活活冻死。
又饿又冷,直至死亡。
这将是他不做出任何行动的悲惨下场。
白烨狼眸一敛,前爪拍拍下方干草,若有所思。
狼崽躯壳还是太过弱小,无法在雪中狩猎,一口小乳牙也咬不动大块肉......
那似乎只剩‘干掉小月铃’,这一个选项了。
小月铃是只雌性,比白烨早出生半个月,长得浑圆可爱,就是懒得动,完全是吃饱了睡,睡足了吃的生活作息。
跟这崽同吃同睡久了,不到万不得已,白烨也属实不想动它。
白烨无语,将下巴搁在爪上,深深叹息,脑袋里充斥着“难”字。
突然,白烨兀得站起,迅速躲至薇娅僵冷的尸体后方,悄悄观察起这位不速之客。
然而它似乎异常警惕,在洞口徘徊片刻,竟扭头跑了。白烨恰时一探头,也仅是看到一抹暗黄之色。
等了许久,白烨才一步三顿地来到洞穴前探察。
翕动鼻尖,凭借狼的强大嗅觉,他瞬间察觉到了一抹骚臭味儿。这是他从未嗅过的新奇气味,但配上一枚几乎浅到看不见的四趾脚印—外侧两趾印小于内外侧。
他推断是只犬科动物,狐?
白烨前爪拍拍地面,知道自己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