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他从战场上拖回来,战火就不会再次蔓延到脚下吗?!”
“白萱岚!你想清楚了!”
在男人狂风暴雨般的训斥下,白萱岚一点点卸力跪坐在地,掩面抽泣。“我只有我哥一个亲人了...我只有哥哥了......”
沈浩洲见不得她伤心,深叹口气,缓身蹲下:“白萱岚,你还有个哥哥,可太多人已经没有家了。身为商界巨贾的白家主人,陻州王朝的公主,天狼教众仰仗的神圣使者,你能做的太多了,行动起来吧?”
“白萱岚,没有家,哪里顾得上国,可没有国,就没有家。”沈浩洲温柔抹去她眼角泪水,却是字字铿锵。
“呜——”白萱岚失声痛哭,扑入他怀中。
沈浩洲怔然,刚想抬手抚她的发,下一刹人就挺直了身,从他的怀抱剥离。
擦干泪,白萱岚长舒口气,情绪逐渐平静:“我知道了。”
“嗯。”
“我要好好想想...”话罢,白萱岚缓身坐回桌前,陷入沉思。“如今钱币滥发,金融市场混乱,通货膨胀加剧......必须要重新建立金融体系。”
沈浩洲对这等金融经济运行不甚了解,无言以对。
“不对。”忽然,白萱岚眉头愈紧,忽而变了思路:“东南战区开战后,大量民族企业定会迁往千机境内......”
这就意味着,政府政治及经济重心都将内移,西北与西南将成为抗敌的大后方,成为长期战争的战略支撑点!
“段钦辉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萱岚忍不住拍案而起,既焦急又无奈:“他就不怕千季秋趁势捅他一刀吗?!那些个流言蜚语竟能逼他直接上战场表明意志吗?!糊涂!!”
“糊涂!”
她咬着后槽牙,又一掌拍在桌上,简直气极!
“可你想过吗,左相国对整个陻州展开围合攻势,逐渐向内侵蚀。久而久之,耗不起的,多是我们。”沈浩洲缓缓开口。
白萱岚一怔,眼睑有所收紧。
“小姐!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刘叔?”
“小姐您看!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白萱岚眉头拧死,顺势抢过那一大叠报纸。
所见画面,令他们眼瞳骤缩!
黑白照片上,真神亘将段钦辉拢在自己的领域中,埋首用鼻尖轻触其前额,亲昵且温柔。
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位段大帅对亘来说,是特别的!
“为什么?为什么?”白萱岚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浩洲,“为什么?谁拍的?为什么?什么目的?啊?”
沈浩洲面色也不好看,严肃道:“主殿,我们可能要先去安抚教众了。”
焦头烂额的白萱岚深呼吸几回合,当即汲汲迈开腿:“走!”
然而没走两步,她便摆了手:“不行,你先去,我要找千季秋商量对策。”
“是。”
沈浩洲应下,当即跟随长老匆匆离去。
而白萱岚来回踱步半晌,随即找上了千季秋。
“如今时局动荡,冶炼业、造纸业、缫丝业、制帽业及制靴业等等,我名下均有涉足,但多是手工作坊。我们现在急需机制面粉业等—”
“你放手去做便是。”千季秋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