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晶状体分发下去吧。”段钦辉咽了口唾沫，身心都不自觉为之感到兴奋。
“好。”刘生并未多问，坚定执行了命令。
令人吃惊的是，在这饥寒交迫的窘境下，战士们服用那些结晶后，竟能保持清醒，精力充沛，重新获得了战斗力！
他们就像上了发条，成了永动机。在山林间不知疲倦的与敌军机智周旋，令这场本该全军覆没的悬殊战斗生生延了期。
看似扭转了乾坤。
然而，一切终止在段钦辉中弹。
在刘生竭力哭嚎声中，段钦辉却感到异常的平静。
他靠在山石上粗喘着气，因药物作用几近感受不到疼痛，也无法感知因血液流失而逐渐冰凉的身体温度。
唯一意外感知到的，是愈发沉重无力的心跳。
此时此刻，他仅是眺望远方山脉与天际融合的起伏曲线，极尽痴迷地欣赏着这场轰轰烈烈的赤血残阳。
“小生，听我说，等我死后，把我的身体剖开—”
“段帅！！”刘生无比震惊地瞪大双眼，泪水顺着脸颊簇簇而下。
“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
“...是！”
“我该睡了...”只是这一觉，可能不会醒了。
“段帅？段帅...段帅——”
只有段钦辉自己心里知道，死前最后一刻，他的最大愿望不是什么家国，不是白烨，不是孩子们，而是可笑的......再来一口毒l品。
一口而已。
————
“段钦辉，天亮了。”
白烨捧着少年满是泪痕的面颊，满眼心疼。
段钦辉颤颤睁开眼，那刹间又是一泪滴落。
抑不住吻上这双眼睛，白烨将人儿紧锁胸怀，似誓要将其狠狠塞进自己的身躯。
“白烨。”
“我在。”
“我有点，尿急。”段钦辉弱弱发声，“你再勒紧点，我他娘的可能就要尿在床上了...”
白烨即刻语塞。
手一松，急忙爬起身的少年就捂着裆部问茅厕在哪。
“那里。”略显自闭的白烨指向卫生间。
不多时，就传出段钦辉欲哭无泪的哀叹。
“白烨，我尿不出来了...啊！”
“噗—”正在喝水的白烨冷不丁来了个“百米高喷”。
这时，敲门声响起。
“烨啊，起了吗？见到钦辉了吗？敲门也不见他应声...”
“妈，他在我这。”
白烨咳嗽两声，回道。
“噢...你俩起来吃饭了啊。”
“嗯，知道了。”
在应和了妈妈后，白烨上前敲敲卫生间的门：“...好了吗？”
“...再等会儿......”
段钦辉回答得无精打采，似乎水声也断断续续的。
白烨忍不住扶额低笑，兀得一晃神，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