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我很近。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浅浅的呼吸声不大不小,让我无法忽视他,让我必须分出一些精力去关注这点声音。
他静静的坐在我的身侧。我们之间貌似只有呼吸声可以进行交流一样。像是打算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一样。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敌不动我不动。我本着这样的想法,装睡。
我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我的肌肤上开始起了鸡皮疙瘩。这种注视像是深渊下无名的怪物,在黑暗中关注着无知的人。
我躺在床上,四肢的知觉正在慢慢的恢复。然而眼睛还是那个样子。墙壁上钟表在尽职的工作着。秒针哒哒的走动,无时无刻提醒我现在的处境和时间的流动。
这个人已经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了。
我被迫的保持这个动作半个小时了。
他貌似不打算说话。
他坐在这里是来干什么?我不敢说话打破现在的平静。
他起身,挪开了椅子。我能听见衣物重新舒展的声音。
他原路返回,关上了门。
我对时间的概念来源于房间墙壁上的钟表。
我确信钟表肯定在墙上。即便你的无法用眼睛去寻找钟表的位置。
这个人每天会定时的来。来这里待上个半个小时。然后整理下衣服,起身,离开,关上门。来也不会说什么话。没有什么问候亦或者威胁。只有长时间的沉默和椅子挪动时长长的尾音。
我不明白他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变态杀人魔或者是贩卖器官的人贩子,那么我应该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死了。保证实验品的鲜活度也不应该是我的四肢已经恢复到可以挪动的地步。但也只是挪动。这十天里,维持生命体征的只有靠那点流食。
原本以为可以通过食物这条思路顺藤摸瓜的离开这里。但你发现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装流食的餐具全是木质的,貌似担心你自裁。不过你也没这么傻,自裁给谁看?
170.
我的脚上手上都有一条链子。链子分别和床头和床尾相接。长度大概就是我从床到厕所的距离。厕所是我在第三天磕磕碰碰摸索出来的。我很小心的去探索这间小小的房间。但还是无法避免会撞到什么东西。有些时候是桌子或者是椅子之类的。有些时候可能是杯具之类的。杯子被我触碰后摔在了地上。我清晰的听见杯子碎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