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就是——他有父有母, 父亲因挪用公款进了监狱,母亲带着私生子逃去了国外, 这个世界的秋聿之,是个有父母约等于没有的破产富二代。
倒也是多姿多彩的经历了。
家道中落之后, 本世界的秋聿之便卷着铺盖回了老家, 住进了一栋很有些年头的小阁楼。这阁楼是民国时期祖传的,年久失修, 有些年头没住过人了。
秋聿之进来后请人好好打扫修缮了一番,却总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不知是上下楼梯时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还是风穿过阁楼时如泣如诉的幻听,让秋聿之觉得这阁楼里除了自己, 还有第二个人。
但事实上,现在的秋聿之已经请不起住家保姆, 阁楼内只住着他自己。
这房子挂在他家亲戚名下,他爹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不能给卖了, 说这房子里藏着能让秋家东山再起的宝贝。
秋聿之之所以回来, 一是为了省点房租钱, 二是为了找所谓的秘密宝贝。
昨天半夜, 秋聿之发现了家中的一个密室,就是没找到钥匙,他激动了半宿才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换成了现在的秋聿之。
按照套路,下一步就该是打开密室发现一卷画了。
没毛病,秋聿之对自己男朋友卫鸿雪是画中人这种事已经接受良好了,他甚至还知道些这位男朋友的部分秘密,知道他有些奇奇怪怪的特殊癖好,并且知道伤害他的办法。
可就是不清楚他的执念。
如今秋聿之已经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消除恋人的执念,让他得到解脱,而这个执念往往和自己有关。
但秋聿之认真回想了一下,也不清楚卫鸿雪跟自己有关的执念是什么。
看来只能在接触的过程里慢慢探索了。
秋聿之爬起身,穿好衣服,给自己下了个面条吃。
他不急不缓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想起来原世界里,每次卫鸿雪出房间都会把门反锁上,门的钥匙会放到一个老电视机柜里的旧铁糖盒里。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他这个习惯有什么不对的,现在回忆一下,还真是处处充满了诡异感。
这是个提示,是卫鸿雪给他的提示。
秋聿之顺利地在老房子的杂物间里找到了那个旧电视机柜,上面布满灰尘,秋聿之开着门通风,撸起袖子开始翻找。
旧铁糖盒在柜子最里面,一拿起来,便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当啷声。
他眼睛一亮,也懒得管杂物间脏不脏了,拿着糖盒走了出去。
里面果然藏着一把旧钥匙,略微有些锈蚀,秋聿之用磨砂纸和润滑油耐心打磨了下,让它重新恢复到洁净的模样。
密室的锁孔也生锈了,秋聿之如法炮制,用一把细锥子耐心清理并上油润滑,之所以做得这么细致,主要是怕出现恐怖电影里的经典场景——主角走入密室,忽然一阵微风,门砰的关上,再想打开就不行了。
一切准备就绪,秋聿之趁下午天色还亮,神情凝重且紧张好奇地打开了这间老密室。
吱呀——
旧铁门被推开,一股沉闷的空气缓缓涌出,久不见天日的昏暗密室内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阴影在攒动,腐朽的气息好似要将人一同拉入过去的那个年代。
秋聿之捏着鼻子,将手电向内照入。
顿时无比失望。
这间老密室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两个大柜子,就是地上堆着的麻袋,里面装的都是早已腐化成灰的粮食,恐怕是以前饥荒年代偷藏的储备粮。
秋聿之开了门通通风,等到肉眼可见的灰尘落到地上之后,他才向内走去。
地上的粮食他暂且美观,而是打开了两个大柜子看。
别说,这里面还真有些东西。有一些旧书旧笔记,还有一些古董,想必这就是便宜爹说的东山再起的秘密。
这些股东要是卖了,确实能收回来不少钱,但秋聿之来这里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搞事业,他不感兴趣地看了眼,连上面的灰都没擦,反而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被困在长匣子里的旧画卷。
这旧画卷说是古董也能算,但肯定没有其他的值钱,一是年代很近,二非名家所画,对其他人来说这幅画的价值有限,对秋聿之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这可是他男朋友!
那画匣上缠着系了死结的红绳,因时间久远,红绳有些褪色,秋聿之伸手一拉绳子竟然就这么断掉了。
他打开画匣,轻柔地取出了里面的那幅画。
那是一幅纸质柔软奇异的画。
展开之后,一个身着旗袍风韵绰约的神秘美人便出现了,这美人坐在假山上,侧着身,脸半遮掩,只露出一双冷中带媚的眼眸看向画外人。
一种神秘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盯着它,即使只是一幅画,也叫人不敢冒犯,让人情不自禁地向往与沉迷。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幅画上有许多奇怪的伤痕,使得它瞧起来暗淡晦涩,忧郁灰败。
秋聿之猛地摇了摇头,被空气中的灰尘呛的打了个喷嚏,这才从奇怪的仿佛被蛊惑了般的状态里脱身。
画中人叫卫鸿雪,别看他现在只是一幅画,但他本质是个妖精,活起来与人无异。
“小卫,小卫同志?快醒醒,出来放风啦!”
但奇怪的是,不管秋聿之怎么对着画说话,卫鸿雪就是不肯出来,搞得一个大好青年跟神经病一样,远远看去就是在对着一幅画自言自语发神经。
出了什么岔子?难道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卫鸿雪不喜欢阳光?
也有可能,他和凯尔威、赫连蔚一样都算是邪物,而邪物往往厌恶太阳等一些阳刚之物。
秋聿之便先把画挂到了卧室的墙上,准备晚上再呼唤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觉得画里人的眼神颇有些嫌弃……
挂完画,秋聿之又把密室的那几本书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