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含着烟的嗓音略沙哑,将秋聿之从记忆中唤醒。
原来方才秋聿之一直在盯着卫鸿雪发呆,他渐渐回味过来,又似乎仍浸染了记忆中秋聿之的感觉,一张脸慢慢就变红了。
卫鸿雪笑他:“在想什么?”
秋聿之往前一步,横眉一竖,怒道:“我爹不可能带你这个狐狸精来这儿,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宣布自己的身份,逼我爹娶你吧?”
卫鸿雪:“……我既然不是秋家人,要做什么,大少爷管得着?”
秋聿之沉默地看着他,向前一步:“管,我为什么管不着,你不是我爹的人,可你是我的人。”
卫鸿雪慵懒地靠着石柱,没有半点记忆中的压迫,却在秋聿之靠近的时候,呼地向他喷了一口白烟。
似乎是一样,又不是一样的。
秋聿之扭头咳嗽两声,转过头来一把夺去他手中的香烟。
他恼怒道:“我玩够了卫鸿雪,你不能一直点火却不灭火,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
“那你想让我怎样?”卫鸿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悠悠如夜风。
如果说,记忆中两人尚且处在不能明说的暧昧中,一人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一人不忍对他真的下手,那么现在,两人就像饥饿的狼,不顾礼义廉耻,没有人伦道德。
秋聿之扣住卫鸿雪的腰,狠狠对着那双在记忆中一而再再而三引诱自己的饱满红唇吻了下去,卫鸿雪任取任求,把所有的甜蜜都赠予他。
渐渐地狠毒的画中人也已动情,秋聿之却弹跳那支烟,用脚尖踩熄,于卫鸿雪反过来搂抱住自己的时候,一把将对方推开。
秋聿之呼吸急促,眼泛水光。
卫鸿雪舔舔唇角,口上的胭脂深浅不一:“怎么,大少爷后悔了?”
“是啊。”秋聿之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让人牙痒的可恨笑容,“你不是问我想让你做什么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让你:别、碰、我!”
说着他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却又回头:“你想玩,可以,我陪着你,只要你忍得住。”
他像记忆中的卫鸿雪一样,隐没入人群,留下另一个人去追逐背影。
……
人们欢声笑语着翩翩起舞,富丽堂皇的舞厅中,水晶吊灯的光柔和如天堂。
秋聿之的心情仍旧有些激荡,他端起起泡酒咕嘟咕嘟喝下一整杯,试图压一压自己身上躁动的火。
“聿之?”卫庆宇见到他,好奇地过来到了个招呼,他有些奇怪,秋聿之怎么好像要借酒消愁似的。
结果秋聿之一转过头,卫庆宇便看到了他嘴和下巴上沾着的暧.昧红痕。
卫庆宇愕然:“你干什么了?”
秋聿之见他神情,连忙抹了下嘴,手上果然出现口红的痕迹,他轻咳:“也没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呢,我能干什么,别多想。”
卫庆宇不依不饶:“你刚跟我说有梦中情人,可别骗我。”
秋聿之哽住:“我要是说,我梦中情人到现实里来找我了,你信吗?”
卫庆宇不是很信,但也找不到反驳他的证据。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反正卫庆宇是没看出来秋聿之对认识的哪个女孩有好感,更别提在这种场合吻得这么激烈了。
好说歹说秋聿之总算混过去了,并约定明天去歌舞厅见面。
时间渐深,有人陆续回家,秋聿之也跟着告辞离开了卫家。
回到那个压抑的秋家的时候,秋聿之已经擦干了嘴上的痕迹,这个点秋老爹睡了,秋聿之便走向卫鸿雪的房间。
他毫无敲门的意识,直接推开,吱呀——
里面竟然无人。
唉,就知道卫鸿雪突然到卫家去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算算时间,他死的时候卫小姐还没出生,双方没有感情,肯定不是单纯为了参加卫小姐的生日宴。
除非卫鸿雪愿意说,否则问不出来什么。
秋聿之太了解他的嘴巴,爱的时候让人爱,恨的时候让人恨。
不过现在卫鸿雪不在,正好,秋聿之脱掉外衣直接爬到了他的床上。
这张床无比冰冷,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一丝折痕,一眼就能看出来主人压根不在这儿睡。
床帏内里挂着一幅画,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里面只有假山风景没有美人。
但没关系,秋聿之知道,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有感应,抚摸这副画的时候,他也有感觉。
秋聿之抖开被子盖到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幅画抱进怀里。
手中的触感柔滑细腻,这绝不是普通的纸张,这是……
秋聿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闭上眼睛,像是拥抱卫鸿雪一样抱着这幅画,他小声地在唇齿间叫着那人的名字。
黑夜中的无名处,卫鸿雪扬起优雅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
他望着恨之入骨的那人,整个人的心情被打断,他不得不倒退几步。
片刻后,秋家二楼的某个房间,一股阴风穿过窗缝吹入。
下一秒卫鸿雪拎起自顾自霸占掉自己床的某人,冷声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