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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溥渊自继任宗长之位起守护曲黎族二十七年,数千多个日夜, 溥渊完成了他的责任和使命,剩下的由更年轻的后辈将这份守护代代传承延续。

二十二年过去, 小鲛认真地对着镜子认真梳理鬓边微白的头发,稀罕得不行。

容颜未改,两鬓微白发丝是他自己添上去的,兄长交给他的药膏效果显著, 横着抹, 竖着抹,挑着抹,除开白色, 更有其余几种颜色供他挑选。

虽然……看起来滑稽, 但他喜欢。

进屋的男人无需再穿厚重繁复的衣袍,墨青长衫很好的勾勒着他颀长阔挺的身姿,少去那份肃穆庄严, 冷凝的眉宇沉淀出几许厚重的温柔。

小鲛扑向那人:“阿渊~”

溥渊接着鲛, 垂眸注视小鲛两鬓几缕灰白发丝的南啊风,神色无可奈何。

经年累月的调理, 加之有鲛常伴, 溥渊身体状态不错,眉眼轮廓褪去冷淡, 犹如水墨静画活了过来,乌发如缎。

溥渊揽着鲛坐下, 两人发丝缠在一块。

他曲起修长手指梳理小鲛依然毛躁飞翘的头发丝儿, 屋内外均无仆守候, 都去外头围观新任宗长的继位祈典了。

小鲛摸摸自己的头发,蹭了蹭包在他脸蛋的手掌。

溥渊道:“李管事前些时日生病,我们去看看他。”

鲛乖顺点头。

李管事将近古稀之年,平日身子还算好,遇到小病小痛吃几剂药便恢复。可前些时日忽然病得比较严重,孟临之都亲自来给他看诊。

孟临之施针开药,离去之前只留下一句“顺应天意”。

溥渊如今已经完完全全属于鲛了,他们要在走之前看看李管事,希望李管事的身子能恢复。

两人牵手登门,李管事卧病在床,与他们说了几句话精神就不大行。

鲛静立在溥渊身侧,平时话唠叨的性子此刻收敛,安安静静的。

傍晚过去,他们起身离开。

余霞散满天幕,秋风带起谷物成熟的燥香。

小鲛走在溥渊身边一蹦一跳的,抹个白发,走起来却没有正形,旁人经过忍不住看几眼。

溥渊等鲛颠颠跳了几圈,才继续牵起他。

小鲛将手乖乖蜷握在溥渊干燥温暖的掌心,忽然闷声道:“阿渊,李管事会好过来么?”

这二十余年来,小鲛想起李管事,心里大多是喜欢的。

李管事面孔肃沉,说话一板一眼,动不动就抓他去书阁写字,可李管事对他照顾有加,特别好。

鲛怕热,蹦跶的一会儿鼻尖与额头沁出细汗。

他在溥渊面前仰脸,溥渊熟练地替他擦拭,点了一下弯曲微挑的眉梢。

未等溥渊说话,小鲛立刻摇摇脑袋:“会好的。”

遗憾的是李管事这次好不了了。

秋天的第一场雨将衰败的枯叶打在地上,李管事病逝的音讯也传到了溥渊和小鲛耳边。

溥渊带小鲛去坟前祭拜,小鲛对着墓碑话说个没完没了。

夜色环绕,小鲛才舔舔发干的唇,旺盛的精力陷入颓靡。

溥渊瞧见鲛精神奄了,背起他朝下山的路走。

小鲛搂紧溥渊的脖颈,抬头窥见星子闪烁。

“阿渊~”

溥渊颠了颠他:“我在。”

“阿渊~~”

溥渊捏捏鲛的腿肚,小鲛痒得直往他的脖颈拱,呼在溥渊颈侧的鼻息温暖柔软。

小鲛轻声道:“李管事也不在了,鲛亲近的人一个个都会离开。”

他补充:“阿渊不许离开。”

溥渊:“嗯。”

鲛荡起双腿,无忧无虑的模样。

他懒懒地趴在宽阔的肩背上,眼皮有些沉,想要睡会儿。

“阿渊,鲛想睡觉。”

又说:“鲛还想去海边。”

潮声翻涌,小鲛在一片浪花扑石的声音醒来。

他迷迷糊糊想起和溥渊说过的话,背过身,与溥渊的胸膛相靠。

鲛摸了摸溥渊垂闭的眼眸。

漆黑的眼睫掀开,溥渊握起小鲛手腕:“怎么不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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