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母,她怎么会不想待在三个孩子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呢。但人生总有缺憾,她想或许她和傅祈已经是无比幸运了。曾经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如今却还有机会弥补。傅夫人拉着陆予的手,轻笑道:“那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好。”
两人过去的时候,傅云朝三人正说得起劲,凑近了一听才发现原来是傅祈在催着傅风澜找对象结婚,理由也很充分恰当:“你弟弟现在都有对象要结婚了,你还单着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检查出来都好好的吗?那就更要找对象了!不然到时候你就看着云朝和小陆秀恩爱,酸死你!”
傅风澜好不容易抬起手按住直抽抽的嘴角,听着他爸最后一声感慨:“哎,万万没想到我还有遗憾,死前不能看到我的大儿子找到对象。”
傅风澜:“……”
傅云朝倒是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道:“是吧,都三十岁了,还是老光棍一个。”
傅风澜:“???”
被合力攻击的傅风澜差点张嘴骂人,但骂人要耗费太多的心神,他怕自己直接厥过去,于是只象征性翻了个白眼。结果一扭头看到走近的傅夫人和陆予,赶紧道:“妈,小陆,快来。”
傅祈:“我老婆要你催着快来干什么?”
傅云朝:“嗯,我男朋友也不用你催。”
傅风澜:“……”
不行,他现在好像就要厥过去了,撑不到回医院休养了。
傅风澜深吸两口气,面色愈发苍白,立马告状:“妈,我要被你老公他们气晕了。”
傅夫人瞥他一眼:“没晕啊,这不是还能说话。是吧,小陆?”
陆予:“……嗯。”
傅风澜:“……”
原来小丑竟是我。
*
傅祈夫妇是在天渐亮的时候离开的,身形逐渐消散的时候两人面上都带着笑,可谁心里都清楚那点笑是花了多少力气才营造出来的。最后还是傅祈打破了这一地的寂静,叹了一口气道:“得了,今年记得给我和你妈多烧点纸钱,我和你妈打算东山再起,得有创业的本金。”
傅风澜没忍住,真笑了。
傅云朝也勾了勾唇,只有陆予皱着眉心里盘算着要烧多少。
日头终于挂在了天际一侧,周围破损的道路也尽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层层的白光。傅云朝站在傅风澜的身后,替他推着轮椅。迎着那点柔软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傅风澜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但却笑着调侃身后的男人:“什么时候我们哥俩之间也这么温馨了?”
傅云朝扫他一眼:“你瘸的时候。”
傅风澜撇了撇嘴,心想傅云朝还是以前那个傅云朝,没有半点变化。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懒散地靠着身后的椅背,目光落在不远处匆匆忙忙的人群中。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阳光了,短短几年像极了一辈子,他还记得自己坠下山崖时的绝望。
勾唇笑了笑,他见那人群走过来,在见到他身后的傅云朝和陆予时,年轻人们眼睛像是倏然被点亮了一样:“傅神,陆神!早上好啊,你们出来逛街吗?这位是……啊,是傅神的亲人吧?和傅神一样帅!”
傅风澜当即长眉一挑:“兄弟真有眼光!”
年轻人:“哎呀实话实说啦!”
傅云朝:“……”
他哥也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的时候,永远都是不着调的。放人群里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傅氏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和韩青岩是一类人。
傅风澜心情极好地告别了人群,便被傅云朝送到了医院。即便是异种袭击的时刻,众多医院也坚持着没停下自己的职责。傅风澜到了医院才发现很多医院还在接手在此次事故中遗留下来的病患,那些病患严重的几乎快没命了,不严重的也缺胳膊少腿。
傅风澜皱了皱眉,拉了下傅云朝的胳膊:“我这就是后续的恢复而已,不用浪费医院资源了,带我回你们家,随便找个护工就成了。等等,咱们家现在是不是破产了?穷得很吧?是不是连护工的钱都出不起了?那只能辛苦辛苦你,最近就劳烦你伺候一下你亲哥,怎么样?”
傅云朝神情淡淡扫他一眼,“谁跟你说我们家很穷?”
傅风澜一愣,顿时笑了:“哎呦,难不成还有钱?”
傅云朝:“你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反正我男朋友很有钱。”
傅风澜:“……”
哦。所以傅云朝口中的这个‘我们家’其实指的是他和陆予的家。
好的。
小丑还是他。
傅风澜在心底暗自咬牙。
不就是东山再起吗?等他身子养好了,他非得让傅云朝这个臭弟弟见识一下。
…
一连过了好几个月,傅风澜的身体恢复速度相当快,很快就告别了护工和轮椅,看他每天早起做运动练太极,傅云朝靠在床上搂着陆予的肩膀,亲了一下,低声询问自家男友的意见:“我觉得他不适合跟我们住在一起,给他找栋靠近公园的房子,让他每天都能跟老头老太太一起锻炼,你觉得怎么样?”
若是让傅风澜听到这话,指定又要指着傅云朝的鼻子骂没心没肺了。
陆予也觉得不太好。
岐山凶宅虽然一直被冠上凶宅的大名,但岐山风景好,实则相当养人。傅风澜留在这儿也挺好的。他在男人的怀里转了个身,薄唇拂过他凸起的喉结,轻轻吮了一下,安抚道:“让哥再住一阵?”
傅云朝挑了下眉。
心想,行吧。
毕竟国内重建还未完成,傅云朝也没法用自家无限BOSS的好手气挣钱。所以……他现在身无分文,他们家的财政大权全然都掌握在陆予的手中。陆予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在床上闹了会儿,才慢吞吞地洗漱。傅云朝近日越来越懒散,真的像一只大型犬一样,什么时候都想捻着陆予,陆予站在浴室内刷牙,他便裸着上身从后拥住青年的瘦削却并不瘦弱的肩膀,身上的肌肤贴着那层薄薄的雪白衬衣,他将脸埋入陆予的后颈。
“张弛偷偷告诉我,民政局一周后就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