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道:“如今朝中没有主事儿的,我暂理朝政。将来若能寻出合适的人,再拥上皇位。”沈阔性情纯良,肆意洒脱,并未对大位有渴望之心。
朝中大臣,甭管刚才是真情还是假意拥护他为万岁,但听说他意不属皇位,很快跪倒一片!
纷纷上书:“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全是请沈阔登基的再说,他是正统皇戚,身份尊贵,再加上皇帝没死之前也多次夸他比太子强一些。他若继位,能延续国号。
沈阔没有答应,道:“诸位大臣先平身。”道:“眼下有许多事儿要解决。第一件事儿。那些被关押的大臣们如何处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安静了下来。
在政权变更上站错了队,那就是灭门之灾啊!有一些该死,但也有一些人是被卷入其中的。甚至还跟在场的大臣们有一些同窗,或者儿女亲家。
其中有魏姓大人道:“微臣想保刘大人,他是微臣的老师。保皇是被拉过去的,实在是了可怜,他年纪也大了,本该颐养天年,想跟您求一个恩典,放他告老还乡吧。”
其余人见有挑头的,也纷纷给之前的大臣们脱罪,他们所求也不多,只求保住性命就可以!
沈阔没有当场答复,道:“此事我心里有数。”
一句话说完,其他人不敢再求情了。
沈阔道:“第二件事儿,国内可有灾情?”
大伙儿都看着左相。左相道:“前两年灾情频频,这两年稍微好一些。但老百姓还是很难。”被水灾蝗灾侵蚀过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养不好。
若以前,沈阔不懂这种事情。他从小富贵没见过老百姓的穷苦,可去了漠北之后,见识过很多吃不上饭的人,才知道重赋之下老百姓的日子有多艰难。
灾害过后,他们种的东西自己都吃不饱,谈何给国家呢?
沈阔道:“我暂拟一道旨意,让全国免除两年的农税,让农民多多休养。”
大伙儿都高呼沈阔仁慈。两件事儿之后,沈阔道:“如今事态动乱,大家多担待一些。以后每两日上一次朝。如非大事不必上报。”他需要一件事儿一件事儿的理清。
若是都大事儿掺杂小事儿,反倒是容易变的混乱,让人浑水摸鱼。
沈阔又道:“大齐所有的事情,要仰仗各位处处的负责,如若在此刻消极怠慢,不如趁早诺给有能力的人。”
两句话连消带打的,大臣们哪儿敢有什么想法,满口答应。
左相对沈阔的反映很满意。不愧是皇族中比较耀眼的青年,问题来的时候能迅速处理,沉着冷静,光这一点已经远超许多人了。
朝中议事时辰不长,很快就下了朝。
沈阔叫住了左相和两个名臣。去御书房里说话。沈阔道:“我有一想法,跟几位商量一下。那些保皇党旧臣死罪可免,但朝内混乱,若他们被有心人鼓动,怕会引起诸多麻烦的事儿。”
左相一听沈阔这么说,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道:“那您想怎么做?”
沈阔道:“我想选出一部分人,在狱中修史书。”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保皇党中有许多才华横溢的文臣,放走他们对大齐是一个损失。
而且修史历来都是皇朝中重要的部分。
左相跟其余两位名臣道:“狱中修史?”都觉得这个计划好。
学史可以明志,在历史的长河中,改朝换代不算是新鲜事儿,现在用最小的代价让他们明理,再合适不过了了。
左相跟其他两位同僚越来越觉得,被沈阔纨绔的名声被欺骗,他是个内有锦绣山河的人。
“那其余的人呢?”
沈阔道:“其余的人纯属吃饱闲的,既没本事又没多少才华。只知道人云亦云。正好,漠北那边缺账房先生,能写会算就行!他们过去艰苦奋斗一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连左相听了都忍不住乐了,让这些眼高于顶又爱说教的大臣去当账房先生。莫名的刺激。道:“不错的主意。”
不愧是名满京城的纨绔子弟,这么损的招,也就他能想的出来。
沈阔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吩咐下去。
那些保皇党被囚禁在宫中侧殿正等着宣判他们的死法呢,很快兵分两路,把人分别带走,一伙人被关进了大牢,一伙人带上了脚镣,被行船发配漠北。
并且分别给他们家人,下了判决决定。
此次宫变并不累及父母妻儿。在场的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刚直不阿的人大骂:“不过是一些玩弄人心的手段。”
旁边的人道:“要不你请命,诛杀你九族可好?”放他一马还逼逼叨叨的。
刚直不阿的大人顿时哑然!
随后被带走。
牢狱之地很多人听说过却从未进去过。等真的进去的时候,寒冷,阴森,真的心头一沉,入了这种地方,也不知能苟活几天。
再往前走,一切都变化了。前面一间一间的铁牢,居然被精心布置过,有软垫,有书房,有床榻,有书桌。
这些文臣没想到在狱中还能读书写字。心中狂喜,狱卒道:“君上让你们在此地修史。若大成,即刻放你们出狱,每周只有一天可以见家人。”
说完狱卒就走了。
这些罪臣一听,比他们来之前想象的好一万倍。
就是分监舍的时候有些微词,每两个人一间。分的人还都是平日里政见不同的,打打闹闹的人。都是死敌,平日里见了都不说话的。
他们哪儿知道,这是左相特意吩咐的。让这些老大臣们有点事儿干,也免得丧失了锐气。
如此可有的干了!一见面就掐架。
“嘿,你个老东西,怎么跟我在一个监舍,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