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鹭也吃了一点饭,精神好多了,李智在灵堂里陪着他。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客人走已经走了,只剩几个来得晚的,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方鹭也。”洛瑶和乔若南赶到,两人都穿着黑色系的衣服,洛瑶抖抖手里的伞放在门口,边走进来边说:“今天在外地工作,刚赶回来。”
“谢谢你们,其实不用麻烦的。”
洛瑶:“欸,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是朋友。”
洛瑶说着,主动去点香,和乔若南一起给卢青竹烧纸。
乔若南看着卢青竹的照片,转头对方鹭也说:“姐姐一看就是个特别好的人。”
方鹭也现在神经放松,时不时就鼻头发酸想要掉眼泪,李智看他在忍,偷偷去抓他的手:“没事的。”
再晚一点的时候卢青竹的前同事兼朋友Andy带着十几个人来了,都是她以前的朋友,但是因为高利贷和生病主动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只有一两个还会偶尔聊两句。
方鹭也和李智招待完他们回灵堂的时候,在灵堂门口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凝视着卢青竹的遗照,拿着一束菊花的手颤抖。
“许言哥。”方鹭也轻声叫他。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吧,女孩
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
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
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第40章
许言是辗转从朋友口中得知卢青竹的死讯后, 从首都赶回来的。
他回头看方鹭也:“小也。”
许言脸上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方鹭也看着无比心酸。只是心酸的原因除了他们青梅竹马却没能在一起,更多的是姐姐和许言明明就是同龄人, 都是三十几岁, 许言如今看起来正当壮年一切都那么的得体又帅气,而卢青竹却只剩下一盒骨灰。
“之前不是说在治疗么。”许言和方鹭也坐在一起。
方鹭也挪出一个位置来,想让李智一起坐, 李智却说自己去外面抽根烟, 让他们聊。
方鹭也跟许言解释了卢青竹病情恶化的原因, 直到今年圣诞节许言还在联系卢青竹,虽然一如既往的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但完全想不到那时候的她已经病重到那种地步了。
“她有跟你提过我吗?”许言问。
“有吧。”
许言看着方鹭也等他的下文, 方鹭也挑了一句跟他说:“她说很高兴你开始了新的感情,只是她已经没办法跟你好好说再见了。”
“嗯……”许言所有的话哽在喉咙, 已经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转头悄悄擦一下眼角的泪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过了这场雨,上南市的树木花草就会在春风中慢慢发芽, 只是卢青竹已经看不到了。
许言:“我看到你参加了梨花杯,以为一切都在好起来了呢。”
方鹭也叹口气:“我想让她看到我拿奖的, 她一直特别希望我能去做我喜欢的事,没来得及。”
“刚刚跟你一起的那个是……”
方鹭也:“我男朋友。”
许言笑笑, 习惯性地像小时候那样摸方鹭也的头发:“挺好的,成熟一点看着靠谱。”
许言陪着方鹭也呆到深夜, 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 雨里开始夹杂着雪花, 后来只剩大雪没有雨了, 温度骤降,方鹭也身上披着李智的外套,疲倦地看着门外的雪。
“小也,你听过《北京的冬天》吗?”许言突然问。
“嗯,姐姐很喜欢老狼。”方鹭也突然想起自己在第二轮比赛准备的舞蹈,那只冬末春初的《恋恋风尘》,还没来得及跳给她看。
旁边突然响起了悠扬的曲调。
老狼在唱“北京的冬天,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
“候鸟已经飞了很远,我们的爱,变成无休的期待”
许言在轻轻的跟着唱,颤抖的音调和大雪融在一起。
从没想过是这样的道别,再见了,我爱过的女孩。
“给我放一首《恋恋风尘》好吗?”方鹭也问。
许言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还是给他放了歌,方鹭也脱掉外套和孝服,只穿着宽松的宽松的毛衣走到大雪中去。
“小也!”许言想要阻止他,这么冷的天冻感冒了怎么办。
李智却拦住许言,“让他去吧。”
方鹭也随着悠扬的吉他声在大雪中为卢青竹跳最后一支舞,编舞的时候是爱她,如今却全是遗憾。
现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见方鹭也在葬礼上、在灵堂门口跳舞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