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琦。
“你明明就是在骗我!”他怒吼。
“不要在这里说,”
方鹭也脑海中的一根弦瞬间绷紧,居然是蒋重鹤的声音,他压低了声音:“我说过不要主动联系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敢过来?赶紧走!”
赵琦很生气但是又害怕蒋重鹤,他和李智不一样,李智外表是凶悍的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有底线,可是蒋重鹤总是云淡风轻地笑着,透过他的金丝框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神深不见底,是让人发抖的冷和狠,你看不到他的底线。
“可是你明明说了要帮我的,我现在连学校都去不了了。”赵琦的语气近似恳求。
蒋重鹤面不改色,推了一下眼镜:“不要急,我让你去求你爷爷你做了吗?”
“他不愿意帮我,因为我吸毒了……”
“他是你爷爷,肯定会帮你的,你又没有什么错,不过是心情郁闷才尝试了一下,运气不好而已不是吗?”
赵琦刚想要再开口,被安全通道安全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打断。
方鹭也记得自己明明用东西卡住门脚了,刚刚听得太入迷没注意,也许是有人刚刚推了一下,也许是门太重那个纸壳没撑住。
来不及再细想原因,方鹭也拔腿就跑,他能听到蒋重鹤的皮鞋底踩在楼梯上的响声。
其实他不必害怕蒋重鹤,有李智在他不敢拿方鹭也怎么样。
只是他觉得,背后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浮出水面,他不能这么轻易的打草惊蛇。
得益于练舞保持的体力和轻盈的动作,方鹭也没有被蒋重鹤追上,他跑进办公区,这个点只有财务办公室里还亮着光,有人在值班,方鹭也轻声闪进李智的办公室里。
他没开灯,就躲在门后,一动不动。
蒋重鹤也跟过来了,他慢步地走着,似乎是在观察如果有人想躲他会躲到哪里去,脚步声在离方鹭也不远地地方停下,然后听到他打开了办公区的灯。
门下的缝隙透进来一丝光,打在方鹭也的鞋尖。过了几分钟,他微微握紧拳头,因为蒋重鹤似乎在靠近李智的办公室。
蒋重鹤环顾整个办公区,一览无余,他挨个查看了几个开会用的办公室,最后把目光转向李智的办公室。
如果,如果这个人不是员工,再如果他是员工但是是一个处于中立状态或者是站在李智那边的人,也很有可能会躲进这间办公室。
事后向李智报告的时候说自己为了躲避自己而进一趟老板的办公室,好像也无妨。
总之,这个人一定有鬼,不然他跑什么?
蒋重鹤轻轻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蒋总!你在这儿啊?刚刚找你都没找到。”财务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小姑娘抱着两个文件夹出来跑到他身边:“这是上周的报表,还有上半年的预算调整,李总说找你再过一遍然后签字。”
蒋重鹤嘴角立马挂起笑容。
他在公司员工尤其是一线员工的面前一直是和善的形象,在一线员工的眼里,他是白脸,李智是红脸。
那这次也不能意外。
“好,我周一给你。”蒋重鹤接下文件夹。
女员工嘟着嘴撒娇:“我周末还要用这个数据做PPT,周一就要去税务局了,和上次的相比就改动了十几个地方,我都用铅笔圈出来了。求求你了蒋总……”
蒋重鹤无奈,答应了她,拿着文件夹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给您倒杯水!”女员工开心的跟着蒋重鹤走了。
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方鹭也才从李智的办公室里出来,坐着电梯直下一楼,四处打量也没有看到赵琦的身影,估计是已经走了。
方鹭也在楼下给李智打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我马上就回家了。”
过了一会,方鹭也看到李智送几个人一起下来,他看见了方鹭也,却只是冲他笑一下示意,没有叫他,方鹭也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送完了人,李智带着一身酒气过来把方鹭也搂进怀里。
“来了多久了?”
方鹭也抱抱他,说刚来。
因为小六也喝了酒,方鹭也没带驾照,只好打车回家。路上李智歪歪扭扭的靠在方鹭也肩膀上,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方鹭也照顾他洗漱后送他上床睡觉,现在醉着也不能跟他说事情,只能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他躺在李智身边,在手机上搜索赵琦父母爷爷的名字,又搜索蒋重鹤的名字白天盛的名字,只是这十几年下来,很多痕迹早已被抹除,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方鹭也在想赵琦是怎么和蒋重鹤搭上的?赵琦说的“骗我”“帮我”指的又是什么?跟自己有关系吗?
而且虽然自己一直觉得蒋重鹤这个人很奇怪,但是表面看来他和李智还是很默契的合作伙伴,他和赵琦搭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想接赵琦身后的家人和其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来搞谁吗?
前些日子金鹰被举报售卖假酒的事情和蒋重鹤有关吗?
巨大的无力感压在方鹭也的心头,这种时候他居然什么都不能做。
方鹭也一晚上都睡不安稳,很早就醒过来了,看时间差不多,起床去给李智煮粥,这样他醒来就能喝点垫肚子。
一直以来都是李智在打理这个家,方鹭也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粥已经煮得差不多了,他开始大扫除,把卫生间厨房都刷了一遍,清理香案上的灰尘,给家里的绿植浇水。
忙到快九点钟李智才醒来,要不是看到方鹭也正撅着屁股在收拾茶几的抽屉,他都要怀疑田螺姑娘来过了。
“你醒啦,快去洗脸刷牙,我煮了粥。”方鹭也说完又埋头擦抽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