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许陌闻摆摆手,又恢复了刚刚微笑的模样,“我只是想说那间房空调开得太足了,客厅里都能感觉到冷。”
闫汀松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就关了去……”
许陌闻走后不久,众归魂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了,着实是带来了一股冷气。
“大师,咱们继续吗?”
“继续。”
闫汀把他们领到院子里,继续刚才没做完的法事。
时间过了足足两个小时,闫汀累得满头大汗,还好中间没出什么差错,众归魂在一片平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树上的纸符也平静了下来,只不过每一个纸符上都多了一块蓝色的圆形印记,正微微发着光。
他把纸符一个个收起来,又强撑着把祭台收拾回原样,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桌子旁的石凳上。
阮琳在一旁看呆了,木木道:“原来这就是转生啊,这些人会去哪儿呢……”
闫汀得出来,她的眼神虽然迷茫,可却带着许多向往,于是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让你转生的……方法的……”
一句话没说完,他的头就开始晕了起来。
他感到眼前的景象正在左右摇晃,出现在眼前的阮琳担忧的面孔也逐渐模糊起来,她好像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清,不一会儿眼前就被一阵黑暗淹没。
不知道晕倒了多久,他慢慢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院子里的地面上,只不过身上堆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阮琳蹲在一旁守着他,看他睁开了眼,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闫汀没好气地虚弱道:“不死也要被你咒死了。”
他拨了拨身上的树叶:“这是……”
阮琳撇了撇嘴:“我怕你冻着,又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把这些树叶吹到你身上给你保保暖。”
闫汀一时间哭笑不得,他用手拨开树叶,对阮琳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阮琳见他又能挤兑自己了,又恢复了以往一副没良心的样子:“要不是怕你死了就没人帮我转生,我才不费这劲呢。”
闫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还有些晕,晃晃悠悠地走到卧室,歪倒在了床上。
他意识逐渐恍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梦境,那片充满雾霭的林子又出现了,但是他一直没见到那个黑衣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害怕遇到那个人,可内心深处又有些期待,他其实很想知道那个人重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感,只感到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松软,每走一步都好想要陷下去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他有一种直觉,那个黑衣人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果然,他看到了那个不远处的身影,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问清楚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那个人是背对着他的,他靠近了一些,果然听见那个人在低声重复着之前的话。
“该回去了……回去吧……”
“请问,”闫汀第一次开口,“这话是对我说的吗?”
那人突然不出声了,背对着闫汀的身影变得更加诡异,他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肩膀突然耸动起来,像是在笑。
“你在笑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只不过渐渐笑出了声,一开始只是窃笑,后来声音逐渐变得尖锐,虽然闫汀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突然远处传来了敲击声,他寻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可敲击声越来越大,他就在这时醒来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蹬掉了,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回过神来,他才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看来他梦里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他瞅了一眼手机屏幕,惊觉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忙爬起身来,转移怨念带来的影响加上他一天没进食的虚弱让他在站起来的瞬间差点摔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他才走到铺子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只扑腾着翅膀的母鸡立马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又是许陌闻。
他一手拎着鸡,一手拎着刚买的菜:“我来盯着店铺装修,顺便在你这儿吃个饭……你不舒服?”
闫汀忙把他让了进来:“哦,昨天染了点风寒。”
许陌闻盯着他的蜡黄脸色,不置可否。
两个人走到客厅时,许陌闻又往昨天那间房瞅去,不知道是不是闫汀的错觉,他看到许陌闻的眼神中多了些冰冷的神色。
“以后少吹点空调,省的再感冒了。”
闫汀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责怪的感觉,像是十分亲近的人才会用的语气,可他明明才见过许陌闻两面而已——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