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宏:“套路都差不多。穆临之说,追踪器不能太早打开,容易被察觉,他会在何时时机行动,总之——不会失联。”
如果这两个年轻人真的如自己口中说得一般靠谱,那警察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局长办公室挂壁钟刚果过凌晨四点,厚重的钟声落下的同时,孙望手中监控设备和陶勇宏手机软件同时滴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虎躯一震!
来了!
陶勇宏看了眼手机,果断下令:“所有人准备,出发!”
丁成源对这穆临之侃侃而谈,酒喝了不少,但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要上头的样子。穆临之不想喝酒,又觉得白开水寡淡无味,他讨了点茶叶,丁成源拿不出来。
穆临之看上去有些失望。
丁成源拿出主人的架势,泰然自若,“穆兄,真喜欢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几片茶叶来啊。”
穆临之:“好啊。”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穆临之看着丁成源打电话,他音量不重,穆临之听不见电话里外的聊天内容,便也没一直盯着看。
这通电话来回几句结束得非常快,丁成源言笑嘻怡地再次回到穆临之跟前,说:“穆兄。”
“怎么?有吗?”
“有——”丁成源意味深长,“正好,老板那儿有好茶,一起走吗。”
穆临之象征性犹豫片刻,似乎在斟酌其中利弊。
片刻后,他抬起头,说:“走吧。”
穆临之被蒙着眼带到此处,从始至终没见过宴会厅外的景象,就连去见所谓老板的路,也都在室内进行。
但经过刚才失重的晃动,穆临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所以他一路跟着丁成源,一路留心的很仔细。有了参照对比物,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正在慢慢重合。
在场所有显贵对丁成源有三四分讨好的意思——老板一直在,只是不露面,见过他的人只有丁成源。
所以丁成源默认成为老板代表,他不止是个参与者,说话是有权重的,而且知道内幕,对筹码的实力一清二楚。
跟丁成源走得近了,聊些内幕里的东西,下注时的赢面也会大一些。
现在丁成源带着穆临之自众人眼前走过,意思非常明显了。
恐怕这场游戏的大赢家是谁,不好说了。
大家心怀鬼胎,在财富面前,谁也不肯松一口气。
而在穆临之眼里,老板搞歪门邪道很是有一套,他被丁成源带着七拐八绕,绕道一处隐蔽房间门外。
门是指纹锁,丁成源也不愧是局内人,轻轻一贴,那门就打开了。
大门不起眼,屋内别有洞天。一面巨大显示屏从天花板至下垂直悬挂,高清摄像头设置能把入画面者的毛孔也窥探得一清二楚。
他虽身处阴暗,作为高瞻远瞩的幕后操控者,一双无孔不入的眼睛时刻盯着牢笼猎物的一举一动。
穆临之视线往下,看见一人悠然自得地坐在特殊座椅上。
虽然背对而处,穆临之仍然意料之中般的笑了一声,“小叔。”
穆恪怀推着轮椅转身,他不惊讶被穆临之看破身份,反而非常兴奋。
“我的孩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穆恪怀比起过年那会儿似乎又赢弱许多,脸色在显示屏幕的反照下越发惨白。比起他的身份,穆临之更意外他的身体状况,但他并没有开口,行于表面的关怀也没有。
穆恪怀手搭在轮椅上,往前推了半步,觉得吃力,干脆不动了。他高兴地看着穆临之,拉家常似的,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穆临之非常坦诚:“仔细琢磨很容易猜到,这一切跟穆恪忱有关,而拉出穆恪忱的前世今生看,跟他有密不可分关系的人不多——我猜,现在这个地方也跟他有关系。小叔,你什么时候把邮轮带出来的?”
其实这话多此一问,接受完检查,邮轮没问题,自然就归还主人。穆临之这段时间忙着挖陈年旧案的尸体,没第一时间注意它,是个失误。
倒是给有心人可乘之机了。
穆忱恪目光中透着赞许——密不可分,他很喜欢这个词:“你比你父亲聪明。”
穆临之:“他并不值得人怀念。”
“是吗,”穆恪怀谓叹:“可是我很想他。”
穆恪忱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非常违和,穆临之眉眼微微一皱,并没有接话。
丁成源站在穆恪怀身边,安安静静听着叔侄俩的对话,直到穆恪怀在沉默的气氛中一招手。丁成源上前推动轮椅,却被穆恪怀制止。
穆恪怀:“你们两个真正见过面了吧?”
“见过了,”丁成源似笑非笑地挑眉,把眼神落在穆临之身上,“一见如故。”
穆恪忱:“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应该成为朋友。”
穆临之从鼻腔发出轻哼,还是懒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