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椅子上,那张椅子对于男人高大的身形来说显得有些局促。他微微阖着眼,似乎是在小眠,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在耳侧和头顶微微支出几缕。他闭着的眼睛显出一双长长的睫毛,如停驻着一双蝴蝶,微微颤动,叫人不敢惊动,忧心它们会飞走。他的头一下一下点着,点得李信昀想伸手去托住他的头,生怕他失去重心从椅子上摔倒。
李信昀顺着他的脸往下,半挽起来的衬衫袖子露出一双结实的修长的小臂,小臂上分布着并不夸张但一看就十分有力的肌肉,是李信昀会非常羡慕的那种肌肉。
李信昀想动一动手掌,可一时却竟然没有动起来,一是他的整个身体都酸软无力,二是他发现自己手掌似乎被什么束缚着。
李信昀视线下移,便看见自己的手正被紧紧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李信昀想叫人,但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干涸而滞涩,像是有许久没有发过声,因此嗓子已经并不习惯吐露语言,只能无声地张了好几次嘴。他的身体也无法动弹,像是一台久未使用的机器,一切的零件都是老化的、陈旧的、锈迹斑斑的,重新启动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完全散架。
李信昀很艰难才动了动手指,但男人握着他的手太紧,他的指尖只能很轻地抽了一下。
但仅仅只这一点点微末的动作,便将靠在椅子上的男人猛地惊醒,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睁开便对上李信昀的眼睛,然后双眸之中迸发发巨大的喜悦和爱意——
爱意?
不等李信昀想清楚这男人眼中为什么会有“爱意”这种情绪,男人已经俯在床边,用双手握住他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叫道:“阿昀?”
很熟悉的声音,李信昀似乎在哪里听过。
“阿昀,你终于醒了!”男人握着他的手滚烫而颤抖,他望着李信昀的双眼中集起水光,似要落泪,“你等一等,我叫医生来。”
李信昀想起来了——这声音,分明就是在方才的梦里所听见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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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坑啦~
## 非梦
“你叫容昀,我是你的爱人谌泓渟。”
自称叫谌泓渟的男人说道。
李信昀不敢看他,而是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拽着身前的被子,倒是很符合医生说的“因为外力撞击造成脑补受损导致的失忆,现在对一切应该都很陌生,可能心理上应该很紧张和害怕,需要家属好好关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