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昀本能地一躲,谌泓渟脸上又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之情,他望着李信昀,李信昀却不敢接受他的目光。
“阿昀,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谌泓渟将自己的手放在床沿,是很靠近李信昀但并不触碰他的距离,“很害怕吗?”
李信昀一句话也没有回谌泓渟,他根本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李信昀直到现在脑子都是恍惚的,他听着谌泓渟温柔地说“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然后说道:“我想上厕所。”
这是李信昀对谌泓渟除了“请问你是谁”之外的第一句话。在医生引导着回答了一些问题之后,他的声带终于习惯了发声,只是显得十分生涩和沙哑。
谌泓渟没有对他的要求有什么异议,而是很自然地从床下取出了一个便盆。李信昀看到便盆脸上迅速烧起来一片红,他用十分抗拒的姿态避开谌泓渟的手,结结巴巴地说: “不……我要去厕所。”
李信昀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躺在床上让一个大男人用便盆接尿,虽然可能他昏迷的时候可能已经被这样照料了无数次,但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心理上很是接受不能这种程度的照料——而且照料他的这个人还是他所谓的“爱人”,李信昀更没办法接受了。
“阿昀,你在床上躺得太久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并不适合下地。”谌泓渟担忧地说。
但李信昀固执地说:“我要自己上厕所。”
谌泓渟拗不过他,没有办法,于是只好扶他起来。虽然李信昀连这样的触碰也有些抗拒,一想到这个男人是他所谓的“爱人”,而且似乎还是方才梦中与他亲密暧昧的那个人,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但他现在身体虚软,完全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因此只好借着谌泓渟的手坐起来下床。脚踩上地面的时候,他的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怎么也站不直,抖得不成样子,身体几乎是立刻就无法抗拒地心引力猛地往下坠,还好谌泓渟眼疾手快地半揽住他将他拖起来。
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被揽在谌泓渟宽阔的怀抱之中——李信昀自认自己身高算是很高了,也并不瘦弱,却被一个男人这样轻易地罩在怀中,李信昀有点不着边际地想,这个谌泓渟真是长了一副和脸很不相称的身体。
谌泓渟身上还有一股香气,正是那种苦橙的气息,仿佛和李信昀梦里的香气如出一辙,如梦里一般笼罩着李信昀,让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地闪过梦境里某些暧昧的片段,令他脸上瞬间烧起来一点热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