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他的失忆应该是暂时性的,随着身体恢复应该会慢慢地想起来。李信昀只觉得抱歉,抱歉于自己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爱人,所以即便对谌泓渟的亲吻与拥抱有些本能地觉得怪异,但是却并没有抗拒。而且整个复健期谌泓渟都陪着他,有亲密接触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最后连心中那些隐约的怪异感也渐渐地消弭于日常之中。
渐渐地,他们仿佛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李信昀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李信昀又想不起来,而谌泓渟的柔情蜜意又太如浓醇的酒,让人醉得无法清醒。
李信昀又看见自己坐在露台上。谌泓渟走向他,温柔地问:“阿姨说你今天有些不舒服,怎么了?”
“阿姨太小题大做了,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已经没事了,”李信昀由着谌泓渟将自己揽在他的怀中,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泓渟,我好像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了。”
然后谌泓渟柔声问:“你想起什么了?”
李信昀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好像梦见了我的父母,他们牵着我的手从一个大房子里出来,好像是幼儿园,里面有好多孩子,可是梦里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有点遗憾——我是不是有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们了?现在我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祭拜一下他们?”
谌泓渟抚了抚他的头发,“等你再好一些吧,好吗?等我忙完这阵子,陪你一起去。”
然后他们在花店里,还是那个梦见过无数次的场景。他坐在桌前,谌泓渟从花店门外走进来,他迎了上去,谌泓渟拥抱住他,李信昀问他:“我以前……是不是做过记者或者说摄影师之类的?”
谌泓渟抱着他的手臂猛地收紧了,“你又想起什么了吗?”
“刚刚店里来了个摄影师,看到他的相机,我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常常拿着相机拍别人。”
谌泓渟没有说话,而是吻住他的唇——这些日子以来,李信昀依旧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亲昵,拥抱与亲吻都已经变得寻常,起初的吻依然是李信昀所熟悉的那样的吻,如雨丝风片,总是无比温柔的,但过了片刻,那吻变得凶猛了,谌泓渟缠着他的舌尖,不给予李信昀任何喘息的空间,李信昀为这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觉得畏惧,但是又被缠着沉沦其中。等他再一次呼吸道新鲜空气的时候,他微喘着听见谌泓渟叫他的名字:“阿昀。”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李信昀从中感受到一种野兽一般的危险性,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谌泓渟,但却被他紧紧揽住,无法脱开。
他们去了医院,医生说这是记忆即将恢复的征兆,还让谌泓渟可以多多和李信昀说一说以前的事情,引导李信昀更快地记起来。虽然谌泓渟微笑着感谢医生,但李信昀却似乎并没有从他的微笑之中察觉到喜悦的情绪。
仿佛他并不期待自己的爱人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