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后面,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被夜风一吹散,显出许多寂寥和哀伤。
其实养母已经是足够合格的母亲,从小到大都不曾亏待过李信昀一分一毫。只是李信昀太贪心,他太渴望独一无二,想要的太多。
李信昀转过身拥抱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总是强势而干练的女人已经变得如此瘦弱了。李信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妈,还有……谢谢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信昀有一瞬间其实有点恍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在谌家的主卧里住了太久,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的露台和桌上的那瓶橙花,今天一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墙面上辩驳的海报和陈旧得有些起皮的墙皮,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从小居住的卧室里。
李沛风上课早,李信昀起来的时候,李沛风早已经回学校了,养母倒是还在家,招呼李信昀吃早餐,态度自然寻常,一切都看起来仍旧想从前李信昀偶尔回家的时候一般,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过。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养母还疑惑这样早谁会早上门来,去开了门,不知道和门外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养母疑惑地说:“容先生?”
李信昀原本正在喝牛奶,听到这话动作一滞。
“我们这里没有姓容的。”养母说
李信昀放下牛奶,走到门口,说:“是找我的,您先去吃早饭吧,我来和他说。”
养母虽然有担忧,但还是听了李信昀的话,先进去了。
门口站着的人是钟聆,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纸袋站在门口。“容先生,”钟聆看见李信昀便说,“谌总嘱咐我给您送行李来,里面有您的证件和手机。”
李信昀沉默地看着钟聆递到自己跟前的行李箱和纸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李信昀现在社会层面的身份依然是“容昀”。手中的行李箱和纸袋都并不重,李信昀却觉得仿佛重逾千斤,仿佛他手中的不是行李箱和纸袋,而是沉甸甸的锁链,拴住了李信昀的手脚。
把东西交给他之后,钟聆问:“容先生,您和谌总吵架了吗?”
看来钟聆是对谌泓渟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
算吵架吗?李信昀心中一讪,倘若只是吵架能够解决和揭过的问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可惜这并不是。他自嘲地说:“大概吧。”
真吵架了啊?钟聆很是惊讶,他想不通以谌泓渟对恋人的关心和宠溺程度,到底怎么才会惹得恋人“离家出走”,他忍不住问:“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