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间这里翻修过几次,魔法练习场比我小时候大上几倍,德维尔走到楼顶边缘处往下望。
夜间也有许多小恶魔在练习场上飞行练习,其中一个白白胖胖个头到我腰部的恶魔幼崽发现屋顶有人,飞了上来。
见到我一哆嗦,一双水润的眼睛扑扇扑扇直闪:“您、您是兰萨大人吗?”
“你猜?”
“您一定是!您背着那把宽刀!”
“哦,怎样,你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他的两只手在胸前握紧,猛摇头:“不不不,不是,兰萨大人,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怎么签,签哪里?”
幼崽立即飞近,两眼放光地说:“用魔法签,签在翅膀上!”
“……”这种性别意识还没觉醒的幼崽,真是什么都敢说。
德维尔扫我一眼,我震惊,什么意思,他当我是变态吗?
我立即用严厉的语气训斥道:“翅膀是能随便签名的地方?你几岁了?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
幼崽困扰,“嗯,那……那您签在我的手背上?”
我颇觉冤枉地冲他招招手,幼崽兴奋地飞过来,我用魔法在他手背上签了个“兰萨”,挥挥手说:“签完了,滚蛋。”
幼崽摸着手背上的签名,一脸满足地说:“谢谢您,兰萨大人!我一定会珍惜这个签名,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这个签名来打败您,成为魔王的!”
我:“……”所以让我签名是先标记一下省得我跑了吗?
恶魔幼崽扑棱着翅膀飞远,余光一瞥,我看到身边的德维尔幅度极小的弯了下嘴角。
德维尔的笑容只是蜻蜓点水,一闪即逝。
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耳根有些发烫,“你、你笑什么?”
原来他还会笑?
德维尔说:“神界也有这样的学校。”
我知道。
我在那副互动画上看过。
耳根的热意褪下去,我才说道:“我们魔界的幼崽可不像你们神界的那样乖巧听话,我小时候隔三差五就要拆一次学校,而且我们越崇拜谁越是想打败谁,当初我也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立志要打败邓普斯的。”
后来我也真的做到了。
这么说来,我不能小看刚刚那个幼崽,说不定再过几百年,他真会以挑战着的姿态站在我面前。
我和德维尔在楼顶站了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里我一直在走神,回味德维尔的笑容,越想心跳越快、体温越高。
我一跃飞出楼顶,转身说:“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第33章
我和伯明纳都是从第七领域出来的恶魔,一来讨厌伯明纳,而来我不喜欢在太熟悉的地方打转,成年后就迁居到第九领域。
当然,有很大原因是因为那里有一条天使街,住着从神界堕落的天使。
离开的这些年,第七领域的变化不小,我回忆着德维尔在书上看过的魔界地标建筑,带他去看了一圈实物,最后停在了红唇酒店门外。
我往门口一靠,说:“飞不动了。”
红唇酒店的招牌是由一个铁丝网勾成的,铁丝网上挂了一个巨大鲜艳的红唇标志,标志的质感与真正的嘴唇很像,饱满、明暗分明还泛着光泽,上下唇没有完全闭合,留了一小条隐秘的缝隙。
红唇周围则散乱地装饰了一些火辣辣的粉色拟声词,暗示意味强到极致,将进入酒店会发生的事最大限度且毫无保留地挂了出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德维尔说:“第九领域的黑河酒店和第七领域的红唇酒店在魔界很有名,也算是名建筑了。我陪你逛这么久,现在该轮到你陪我了吧?”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长得雌雄莫辩的男服务生出现在门口。
他全身的布料加起来,还没有我一条袖子多,露出白皙柔腻的手臂、大腿、小腹和一大片后背。
服务生一眼勾在我身上,视线顺着敞开的衣领钻进衣服里,用阴柔的嗓音问道:“兰萨大人,好久不见,您今晚有床伴了吗?”
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两年,我喜欢过他这种类型,活好不粘人,床上还很放得开,大概是物极必反,后来的一百多年里,我转而喜欢上与这种类型截然相反的天使。
“有了。”我面朝德维尔点了点侧脸,示意面具。
“……”
德维尔默了默,来到我面前。
我得逞地一笑,转头朝那个服务生说:“要一间最好的房间。”
红唇酒店的房间很有魔界特色,墙壁是红色的,室内温度要比室外高一些,角落里点着会让人发热,产生强烈的欲望的熏香。
墙壁正中摆着一张圆形的大床,围绕着床沿,从屋顶上方坠下红色和黑色的窗纱,私密感十足。
床头柜里放着一应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还贴心放了一些图册,用于教导新手如何寻找床伴的敏感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