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嘉接过女孩手里的行李箱,面无表情地道:“可能是我心里已经急到海浪翻涌了吧。”
苏雯冷哼一声,问:“所以呢?最后一病人,段鸾司他签名了吗?肯定了你作为医生的价值了吗?”
“当然,签名都签完了,就只剩下学委了,所以我才叫你回来呢。”
苏雯:“……”
蓦地,女孩想起了之前跟少年聊天时,对方所说的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学委要抱着那本书从图书馆顶楼跳下去,通过强烈且瞬间的急剧下坠让大脑产生极度的恐惧和刺激以达到在现实世界清醒过来的目的。”
“……”
“……”
“……”
几秒后,苏雯忽的哭戚戚地说:“班长……我不会,真的要跳图书馆吧?QAQ”
“当然——”陆仁嘉推推眼镜,淡漠道。
“啊啊不要啊呜呜呜……”她大声哭了起来,鼻涕泡一个接一个。
漆黑眼瞳在看见女孩哭戚戚的神色后,竟是破天荒地划过了一丝淡淡的促狭。
陆仁嘉道:“是骗你的。”
“啵!”学委的鼻涕泡爆了。
“……哈?”
只见着少年将怀中一本书拿出来,名字正是那本《神经医学》。
他翻到最后一页,将有借阅卡的那一页摊在女孩面前,拿支笔给她,道:“在这儿,签个你的名字就好。”
“……就这么简单?”
“嗯,”陆仁嘉道:“就这么简单,苏护士应该是最先醒来的,醒来以后,离开实验室时别锁门,我没带钥匙,你锁了我就出不去了。”
苏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好吧。”
她眨眨眼,拿起笔的那瞬间,还是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且梦幻了。
在面前少年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里,女孩慢慢在借阅卡的最后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雯。
“这就好了吗?”她问道。
“好了。”陆仁嘉拿过她手中的书,推推眼镜,忽道——“再见,苏护士。”
——“祝您往后,也一切安好。”
*
宁缺拿着网球拍站在操场边。
他正在等一个人。
忽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呼唤:“宁缺同学。”
他闻言转过头,天色碧蓝,和煦的阳光轻轻洒在少年们身上,两人对望,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身后的陆仁嘉静静看着他,相对暂无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挂着温和的笑意。
“来吧班长,今天说好一起打网球的。”宁缺笑道。
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轻轻点头,道:“嗯。刚才顾少爷和段同学也说要过来。”
宁缺一顿,蹙眉道:“他俩?过来干什么?”
“一起打球,”陆仁嘉脱下外套,“十一月中旬就是运动会了,我跟段同学报了网球双打,得练习,待会儿宁缺同学就跟顾少爷组队吧,来当我跟段同学的对手。”
宁缺:“……”
——瞬间垮起了个虎批脸。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陆仁嘉面前,道:“我只是想跟班长一起打而已。”
“没关系,无论是队友还是对手,都是在一起。”陆仁嘉推推眼镜,淡淡道。
宁缺听罢,远远瞅见正在缓步向网球场走来的那两个晦气家伙,最终还是耸耸肩,妥协了:“那好吧,毕竟是为了集体,也为了班长期末的优秀班干部评选。”
陆仁嘉“噌”地一下竖起大拇指,厚重的镜片反而出一道精亮的光——“宁缺同学真上道!”
顾缘听今天穿的是男性运动装,扎个马尾,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穿着男装的少年多了扮女孩子时的英飒之气,雌雄莫辩的脸此刻更能够分辨出是个少年了。
段鸾司上次跟顾缘听吵过一架后,经过这些天,似乎也冷静下来了,他从国外回来,两人又聊了几句,竟是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你是说,你已经脱离了顾家?”
“是啊。”
几局网球过后,中场休息。
顾缘听仰头喝着水,道:“我跟顾家说了我男人的身份,曲音女士气到脸都青了,这意味着顾家的财产以后都可以交给我,毕竟我是个男人,不过,这女人虽然脸青,却还扛住了,说什么她已经把失踪的儿子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段鸾司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