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冷静下来想了很久。”
“我想你可能已经不想看到我,所以也考虑着是不是该离你远点。”
随着受的声音,初恋的表情愈发冷硬。
似乎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又强忍着没有打断。
这是初恋的礼貌,也是受现下的砝码。
很可悲,他要利用初恋性格里美好的一面,为自己争取说话的机会。
原本想好要说的那些话语和想法,都不那么肯定了。
也许是他想多了,初恋其实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小心翼翼道:“所以我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我这次回去,是想着看老家那边的市场怎么样,如果合适,我会回去开店。”
初恋眉心皱得愈发紧,开始以一种认为受无可救药的目光,看着受。
受顶着这样的视线,心中却缓缓定了下来。
“我不是因为要走,所以过来跟你告别的。”
受闭了闭眼:“相反,我是想要留下来,所以来见你。”
强烈的羞耻和自我厌弃,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有多无耻,这一段话几乎花光了他所有勇气。
正如一个施害者在受害者面前,请求原谅。
堪称厚颜无耻,可他还是要说。
“如果你讨厌我把对你的愧疚,补偿到其他人身上。”
“那么你是不是愿意……我补偿你呢?”
受睁开泛着些许湿润的眼,甚至不敢看初恋的目光。
他怕看丝毫厌恶与嫌弃,那足以摧毁他。
“如果你需要我的补偿,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受浑身都在发抖,每一个字从舌尖吐出时,都竭尽全力。
“要是你愿意……”如果初恋同意,他是不是就能留下来。
“火车票我可以退掉。”受垂着头,等待初恋的宣判。
犹如高悬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间是过得那样缓慢。
终于,他等来的初恋的话语。
对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随便你。”
等待了许久的是与否,却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受茫然地看向初恋,一时间都有些恍惚,并不清楚自己下一步究竟是走是留。
初恋却已经转身步出几步,然后顿了顿,回过头来。
看着受和他的行李箱:“你打算怎么补偿?”
“继续跟别的男人同居,然后来补偿我?”
受嘴唇动了动:“不、不会。”
“我可以住在店里。”
初恋的表情僵了僵:“你那间店能住人?”
受更迷惑了,他小声问道:“你去过我的店?”
“没有。”初恋这会倒答得很快。
受低声道:“可以住人的。”把椅子拼一拼,可以睡觉。
初恋好似不知该说什么。
受却展颜一笑,把行李箱重新提到了点瓶车上:“那我先回去了。”
顿了顿,他又道:“谢谢你。”
说罢,他骑上车转身想走,却被初恋喊住了。
初恋面色不虞,静了许久才道:“补偿的话,是我想要的,才算补偿。”
受听懂了,道:“那你要什么呢?”
可是这话出来后,初恋又僵住了,没有答话,只是走了过来,将行李箱从受电瓶车上提了下来:“走吧。”
受:“去哪?”
初恋:“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向我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