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阵风削过他的面颊,待陆与回过神来,面前哪里还有人?
一拍脑袋回身追了上去。
男孩脸上遮着口罩,陆孟安还是一眼看出他瘦了,且瘦的厉害。
心被钝器凌迟了似的密密麻麻的又热又痛。
在将要把他揽入怀抱时,陆孟安突然又收回了手。程恙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噙了一泡泪,纤细的胳膊还是打开的动作:“不抱抱?”
陆孟安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污:“脏。”
他说话的语气极轻,在猎猎寒风中几乎微不可闻,丝毫没有在训练场上对士兵那般震天撼地的杀伐之势。
只远远看着程恙,他身上所有锐利的锋芒都收了起来,生怕有一丝一毫误伤心上的宝贝。
“脏什么脏?你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人。”陆孟安被小朋友毫不犹豫且强势地钻进怀里,身形瘦了那么多,手却恨不得抠破银装铠甲,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里合而为一才好。
铠甲冰凉,他的心却被怀里小家伙的眼泪烫得急迫地停下来,又更剧烈的跳动。
风声呼呼作响,耳后是士兵震耳欲聋的挥斥声,脚下沙尘涤荡起伏如妖魔鬼怪无孔不入,程恙不知是冻得还是吸入了沙尘,咳嗽不断,伴着脆弱隐忍的泣音,陆孟安宽大的手掌盖在他的肩膀上,粗糙的掌心却能清晰触摸到程恙骨节分明的肩胛骨,羸弱得令人心惊。
巡逻路过的队伍见他们不苟言笑令人胆寒的上将无比珍重地抱着个人,差点没稳住队形。
还是情人之间专属的那种抱姿!上将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那震撼心灵的感觉比看到上将以一己之力摧毁敌方上百虫族还要不相上下。
整个队伍充满默契的自动减了速,好奇心压不下去的众人悄悄侧眼偷瞄,结果不仅迎上了上将要吃人的目光,还被上将的威压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除了战场上,Alpha只有在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的时候才会毫无顾忌地释放信息素。
很显然,陆上将是后者。
不知道什么样的Omega居然有能力收服陆上将的心。
要知道好多Omega喜欢陆上将,但是一靠近陆上将就害怕的跟筛子似的。
把人抱回船舱的路上,他心里不知是种什么滋味,只酸得发涩,疼得发钝,像被心里拔地而起的苦木撑开了五脏六腑。
“叫溪流。”陆孟安动作轻缓地把程恙放在软座里,吩咐姜彻叫人,命令陆与拿水。
“要温的。”他说。
瞧陆孟安心疼的那样,陆与跑得飞快,恨不得脚上蹬着两个轮子助跑,生怕慢了一秒钟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