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恙好整以暇地搁下笔,示意助理无碍,撑着桌子朝后靠在椅子上。
“那个项目,你明明知道有问题,还让他去做……”
砰!程恙一巴掌打断他的话,又揉了揉被桌面震得发麻的手掌。
“您既然非要提那个项目,可就不是我要扯您的面子。”
“那个项目得到的数据有问题,您最清楚吧?”
“每日车接车送,事无巨细把人照顾得像眼珠子一样给他捧上了天的是我么?”
程笃信被他质问得面红耳赤,愈发不觉得自己有过失之处:“他连程家的姓都没有,我对他多照顾一些本就应该。”
“多照顾一些?”程恙笑了,“所以就为了让他拿到大项目帮他弄虚作假?”
“程家的姓他本就不该有。”
“您既然想把他捧到我头上,又有什么立场怪我心狠?”
明明处于下首的是程恙,他身上的气焰却是最逼人的。
“我这样就算心狠了?您认为您还能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多久?”
他如此猖狂,程笃信想起自己被架空的权力,怒火中烧不可遏制,抓了东西便卯足了劲往他身上扔:“逆子!老爷子竟把你养得如此恶毒!”
程恙反应慢了点,擦破了手。
艳红的液体滴落在大理石地面,程恙可惜地看了两眼:“晦气。”
“您说我恶毒?”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您最初的用意不是用那项目把我毁了么?我原封不动地还给您,您就觉得我心如蛇蝎了?那真正恶毒的源头还不是你!程笃信!”他乍然拔高音量,锐利得能刺破人的喉咙,程笃信心窒。
程恙又心平气和地对他:“如果你单纯是为了苏筝来找我,我个人认为您或许可以退休了。”
“如果您是为了苏锦来,那么您和她刚好一起退休。”
“送客!”
一旁静默了半晌的助理立即上前请人:“总裁。”
程恙回家,老爷子和眼睛已经吃上了。
“回来了?”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看不出情绪。
“公司里的事刚处理完。”他接过佣人给的筷子说。
过了小半天,老爷子等不到他的交代,先笑了。
“你倒是沉得住气。”
程恙给老爷子剥了只虾,又给眼巴巴的眼睛也剥了一只。
眼睛得了他亲手剥的虾喜上眉梢,小崽子太容易满足,他开玩笑地说:“沉不住气要被爷爷骂,在眼睛面前,我还不想挨骂。”
饭后程之作给了程恙一把称。
“凡是心中有杆称,便能避免犯错,你父亲像你真么大的时候,我该先给他一把称,或许他不至于错得离谱。”
“从今以后,程家都靠你了。”
称只有三两,程恙接过的却有千钧之重。
花了一段时间,有姜彻帮忙,程恙肃清集团内的乌烟瘴气并没费多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