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是……”
“复发了。”
晏钦垂眸看着病床上的人,眼神复杂。
“你就那么想死吗?”晏钦问他。
自然,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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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琤醒过来时,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他想坐起身来,然而一动右手便是一阵刺痛,顾琤望过去,入眼处是熟悉的输液管。
里面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身体。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是不是回到了他和晏钦离婚之前。
顾母生日那天,他们的话激怒了晏钦的同时也点燃了顾琤这么多年心中压抑的怒和怨。
晏钦走后,他疯了一样掀翻了那桌饭。
他们一家人粉饰出来的那层纸一般薄薄的太平,瞬间被撕毁殆尽。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问他是不是疯了。
顾琤看着他们的脸,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恶心地吐出来一般。
“是,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一次了。”
“你们每一个都让我恶心透了,别忘了,顾家是怎么苟延残喘到今天的。有求于晏家时你们对他好,如今一切太平,便这样肆无忌惮……”
“顾琤,你说什么呢!”顾母站起身来,“顾家好难道不是你好?这么恶心我们,有本事你就离开顾家,再别说你是顾家的人!”
“好啊。”顾琤握紧刚才被晏钦抛下的戒指,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滑过,“我正求之不得呢。”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他说到做到,真的脱离了顾家。
开始涉足和顾家完全不同的产业,这些年的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很快风生水起。
但这远远不够。
他想要更多。
他这一路走得实在太快太急,因此忽视了身体。
那天他又一次加班到深夜,正准备回去,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腹部传来,疼得他立刻坐了回去。
顾琤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本想缓一会儿,没想到那疼痛却越来越钻心,连呼吸都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疼意。
顾琤觉得有些不对,想要打电话给医院。
然而还没掏出手机,便疼晕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是他的助理早上上班时发现的他,然后把他送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顾琤问他。
助理面色苍白,好半天才颤声回道:“顾总,是肝癌。”
这个名词像是一枚重锤,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脑子里。
让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肝癌?”
“是。”助理面色也是一片惨白,但还是强作出一副轻松的语气,“但是您别太担心。目前还是早期,据临床统计,早期肝癌,尤其是小肝癌,单发的或者数目最多不超过3个且局限于1-2个肝段内,通过手术治疗可以达到80%的治愈率,所以只要我们尽快进行手术就好,治愈率很高的。”①
顾琤没立刻应声,只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戒指举到身前,静静地摩挲了起来。
助理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出声打扰。
只能看着顾琤盯着那枚戒指一遍遍地看,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顾总,我帮你安排手术吧。”助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琤没说话,只是把戒指放下,握在了手里。
“百分之八十的治愈率。”
“嗯,还是很高的。”助理连忙回道。
然而顾琤面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醒不过来了,是吗?”
助理想说什么,可是除了治愈率还是很高这句话,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更何况顾琤说得没错。
百分之八十的治愈率不假,但也确实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救不回来了。
“顾总,您福大命大。”
顾琤勾了勾唇角,“别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我想出院。”
助理闻言,赶忙说道:“可是您现在的状况……”
“我有分寸。”顾琤说着,坐起身来,拔下了手背上的针。
“我会进行手术,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什么事?”助理见状恨不得把他按回去,他实在想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能比保命更重要呢?
但谁让顾琤是老板,他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因此只能看着顾琤按住冒血的手背,站起身来说道:“我想去看看他,好久不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源于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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