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任性的话,带着点不谐世事的天真。
和尚如同妖僧的丹凤眼里出现几分似笑非笑:“我开始好奇,你是从哪里捡来这么莽的小家伙的?”
司殷远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和尚做出闭嘴的表情,念了句“阿弥陀佛”。
从登记的地方走出来后司殷远就带着季酒到了公会食堂,他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停住:“去吧。”
季酒无措的拉了拉他衣角:“你不陪我吗?”
他的声音是少年偏软,说出来的话在有心人听来哪怕只是正常的询问也像是在撒娇。
从来没被这么软软的撒娇过,司殷远原本想果断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变成了有些生硬的解释:“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你自己先吃。”
季酒不高兴了,笨饲主迷路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不希望饲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虽然什么也没说,他脸上的表情就像讨不到糖的小孩一样简单易懂。
司殷远握紧了下拳头又松开,他没必要跟青年解释太多,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真正的亲密关系。
青年把他认错认成了别人,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依赖心理。
仅此而已。
季酒偷偷放出一缕黑雾到他衣角上,才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好吧,你去忙吧。”
除了放出点小黑雾监控一下饲主外完全就是一颗拥有良好自我修养的家养小草呢。
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掌。
乖巧懂事不吵不闹,乖得让人心疼。
司殷远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转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季酒迟钝的眨眨眼,在人群的嘈杂中他显得格外单薄无助。
几秒后闻到香味他才缓缓转向放了很多菜的档口,眼睛像是坠入了无数星河一点一点开始发亮。
好多好吃的!
末世后虽然大部分植物都变得难以入口甚至有毒,将吃刻进DNA里的人类还是专研出了很多不一样的美食,不仅利用大棚培养珍贵没有畸变的动植物,就连畸变物也没放过,那些攻击力小且身体有部分可食用的植物动物圈养了一批又一批,虽然种类变得单一但搭配变得多样了起来。
例如草莓炖大豆,酱肘子加红薯叶...
上面的价格其实并不便宜,但营养液的价格更不够亲民,哪怕是没有什么味道的糊糊营养液价格也很高,很多人不得不选择来尝试这些光听名字就让人没胃口的饭菜。
季酒掰着手指数了数手上这张积分卡滴出来的零,发现就算把这个食堂整个买下都还只是九牛一毛后就放开了肚皮吃。
积分是需要给基地做贡献才能得到的,而现在的积分已经完全取代了金钱,司殷远的这串零全是给基地做出了重大贡献赚来的,早就升级成为了最高等级的积分卡。
全基地也就三个人拥有,司殷远的这个举动等同于一种无形的庇护,在向所有人宣誓主权。
...
司殷远揉了揉额角,他瞥了眼手上深蓝色的腕表,发现距离他将季酒抛下已经两小时了。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乖乖呆在公会里,会不会被谁给欺负了。
毕竟他这么弱小无助,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他。
发现自己又在想他的司殷远向下压了压嘴角,他不该被任何人牵动情绪,像以前一样无牵挂才是对的。
他会抽空让狐眼来给青年做一个脑部检查,等青年知道自己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人后就会主动离开他。
他们不能有过多的牵扯,对彼此都不好。
所以他当时才会直接走掉,和尚说得对,他现在简直像个烦人的家长。
不过青年这么粘着他,当时他是不是走得有些太干脆了,他应该会难过的吧。
司殷远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在走向食堂的路上了,而且步伐比离开时还要匆匆。
还没走到食堂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叫好声。
吵吵嚷嚷的,还伴随着碰撞碗筷的声音。
公会里几乎全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所以只要一有人打架就会有人起哄,司殷远的脸瞬间黑沉了下来。
在食堂的最角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他们围住一个长相优越的青年和一个光是拳头就比沙包大的粗狂男人,激动的大喊着什么。
“三莽!你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孩比下去?!”
“牛啊兄弟!”
“你们在干什么?”
司殷远冷厉的声音一出现,在场所有人就像被按住了暂停键,各个如同鹌鹑般不敢说话,呼啦啦全散开露出被包围住的两个人。
想象中的欺凌画面没出现,季酒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像是小仓鼠般抬起头:“嗯?”
在他旁边的是公会里的大块头三莽,他看到司殷远就像看到了救星,头上顶着毛茸茸的狼耳朵嗷呜一声:“司队你是从哪里捡到的这小怪物,居然比我还能吃!”
他又朝季酒摆手:“不行了,我真的吃不下去了,再吃就该吐了,你赢了。”
身后的大狼尾巴都垂下来了,看起来是真的难受。
司殷远这才注意到他们这里有好多叠得高高的盘子,里面的东西被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