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了?”
“有、有人!”阿狗凑近一看,被吓了一跳。
这些黑色芦苇都有半个人高,有人躺在那很难被发现,得亏他的鼻子灵敏。
季酒用黑雾将芦苇吃得干干净净,里面的人自然就显露出来。
尽管满身脏污,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有些震惊:“陈可?不、不对,是通泉草?”
通泉草迷茫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姿势像是受伤的幼兽蜷缩在地上,身上都被湿地的水打湿。
他没有名字,却在研究院的教导下知道通泉草是在叫他。
没想到他居然也跟着逃出来了,大概危什也没意识到自己疯子般的揽收行为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季酒双眼一亮,拉着他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通泉草看着他摇摇头,突然又点了点头。
季酒也并不在意,他之前给通泉草传送过「生机-赋予」的能力,就算他不记得自己也会记得自己的气息。
还是多亏了他小草,才让他开花的呢。
不然单凭陈可的死亡刺激,按照之前营养不良的样子也是无法开花。
那陈可就白死了,人类对待畸变物和能变成.人疑似思想和人类一样的通泉草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研究院力排众议也要留下他,就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价值,一种畸变物能和人类和平共处的价值。
被拉起来的通泉草也不说话,呆滞的看向某处空气,仿佛在盯着什么人。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季酒戳了下他:“你可以好好配合我们吗?”
他被血教抓走这么久,肯定接触了什么。
通泉草回头看他,虽然表情十分丧气,还是缓缓点了头。
周围有胆子大的猎人凑过来,摸了一把他。
惊奇的怪叫:“我的娘嘞,还真是和人类一样。”
通泉草对此也没什么反应,他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像是一条咸鱼背负了别人的期望。
所以才会在出事的时候拼了命逃跑。
他想,自己不能死。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回答。
通泉草跟着他们到了车上,无精打采用着毛巾擦拭身体,将那些脏泥都擦干净。
季酒好奇歪头:“你见过米迦勒之花吗?”
比起危什去了哪里,他更关心这个问题。
通泉草擦拭的动作明显卡壳了一下,正如他们所想,危什确实带他见过。
季酒看到这个反应知道有戏,双眼微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通泉草慢吞吞的回想:“你们应该,也见过它的,一部分了。”
他对人类语言运用得还不够熟练,讲长句时一吞一吐。
季酒下意识回头和司殷远对视,两个人眼中都出现轻微的疑惑。
什么叫做他们见过一部分?
通泉草组织了一下语言,丧气开口:“就是,管道内那些,血管,其实是它,的根部。”
季酒傻了。
血教内部纠缠得随处可见的怪异血管居然是米迦勒之花的根?
所以从一开始,整个血教其实就被米迦勒包围着吗...
季酒神色复杂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现在整个血教都被那只发疯蛤蜊撞毁,想要重新清理找到那血管也不容易。
难道危什是直接把米迦勒之花的根部和本体截断吗?
季酒莫名打了个哆嗦,身为一棵小草,他一直很爱惜自己的根。
光是想象和根分离就觉得自己也跟着开始痛。
他干脆噗嗤变回本体,把两片圆圆的小叶片往饲主怀里一埋。
叽叽叫着想把自己白白软软的根也藏起来。
他所能想到对自己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饲主的怀里。
司殷远伸手,一掌将他遮得严实,低头:“没事,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