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承靠在玻璃柜台上,打量着这小的可怜的杂货铺,“没想到你还真来帮老头儿来管这杂货铺了……”
祁骞没搭理他。
“老头儿身体还好吗?”
“嗯,就是有些记不清事儿了。”
徐景承点点头,打量完铺子,又转头看他,“你真的不回A市看看?”
“回哪儿?”祁骞淡淡地问。
“回……”徐景承噎了一下,“回大院儿呗,见见朋友也好……”
祁骞看着门帘上挂着的风铃,吸了口烟,不说话。
徐景承也不说话了,瞥开视线,沉默下来。祁骞刚入伍没多久的时候,祁盛天不幸牺牲,后来他妈改嫁,说是回大院儿,其实早就人去楼空了。
“行了别在这儿了,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下了车就来了,晚饭还没吃呢,走吧。”徐景承打破这安静的气氛,朝门口扬了扬下巴。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冷嗖嗖地风呼呼地刮着,街上没什么人,街道旁的一家家店铺里倒是一阵又一阵的谈笑声,热闹得很。
祁骞跟在徐景承后面,走了一会儿,便跟着进了一家烧烤店。
迎着飞雪进了暖烘烘的店里,店里人不少,两人一时竟然没找到干净的桌子坐下。
温灿星看到来人,连忙上去收拾门口那张脏桌子。
收拾完,抬头才发现原来是祁骞。
“祁大哥?”温灿星露出笑容。
烧烤店里的空调打得很暖和,大约是热的,他平时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也飞上了两团粉红,脸上的伤口也已经好得差不多,看着倒是比前几天有气色多了。
周围的人们喝酒聊天,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温灿星沙沙软软的声音像是一冽清泉,听着还挺好听。
“嗯。”祁骞表情不变地点点头,收回视线,在座位上坐下了。
倒是旁边站着的徐景承,上上下下看了温灿星好几眼,没想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有长得这么标志的小弟弟,长得像个现在流行的那种小偶像。
“愣着干嘛?”祁骞看向盯着人瞧的徐景承。
“哦。”徐景承收回视线,笑了一下,去旁边的冰柜挑烤串了。
打过招呼,温灿星也转身去忙了。
祁骞懒得挑东西,就这么懒懒地坐在座位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顿了顿,又塞了回去。
过了会儿,徐景承拎着几瓶酒过来坐下,朝他挑挑眉,又扭头看了眼后面在工作的温灿星,“这小弟弟你认识?”
作为祁骞的发小,祁骞的性向他自然清楚。
砰的一声,祁骞单手利落地翘开啤酒盖,像是看穿了徐景承的心思,淡淡道:“租客,人家还是高中生。”
“哦……”徐景承闻言,便没再多问,只是感叹地说了句,“才高中生就来打工了,真是不容易。”
祁骞没说话,喝了口酒,低头玩着手机。
徐景承看着祁骞拿着酒瓶的左手,又看了眼玩手机的右手,抿了抿唇,想问问他的伤势,但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多问。
“你那项目怎么样?”祁骞抬头,将话题转移到徐景承身上。
“这不就为了这件事来的B市,我估计得在这儿呆一阵子,正好,反正你也在这儿。”徐景承灌了口啤酒,开始倒豆子似地说起来。
徐景承这几年生意做的不错,到底是憋着一口气,一个劲儿地把生意做大,才堵住了家里反对他做生意的嘴。
大院儿里长大的男人没去当兵却做起了生意,徐家父母自然是不乐意,不过眼下大儿子晋升,二儿子的生意做得也如日中天,那些不满便也渐渐少了。
两人许久没见,聊了许多,旁边的酒瓶更是快摆了大半桌子。
到最后,祁骞架着喝的醉醺醺的徐景承,给他打了辆的,送他回了他的住所。
祁骞也喝了不少,现在站在街头吹了会儿冷风,倒是清醒了些。
回头看了眼依旧生意红火的烧烤店,才转身往回走了。
*
温灿星今天情绪还挺不错,理由也很简单,领到薪水了。
其实距离交房租的日子已经过了几天了,温灿星拖了几日,打算等到今天领了薪水后一次性还掉。
温灿星一边往回走,一边心情挺好地打开微信,给祁骞转了账,顺便还发了一个卖萌的可爱表情包。
回到居民楼下,发现今天的杂货铺竟然已经关了门,温灿星看了眼黑黢黢的杂货铺,心里嘟哝,是刚才和朋友喝太多了吗。
还没走进楼道,二楼的声控灯便突然亮了起来。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祁哥~”郭慧娇柔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温灿星脚步硬生生地一停,连呼吸声都不由得放轻了。
这栋楼一楼和二楼都没有出租,一楼是杂货铺,二楼则是以前老头儿住的地方,现在则应该是祁骞住着。
过了一会儿,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温灿星听到祁骞问了一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