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看来,这个杀手准备很充分啊?连信号都屏蔽了,却拿了一把没上膛的枪?
他一手握着那把枪,打开了枪膛,发现里头能放五发子弹,但现在是一发都没有。想想也知道有问题。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花墙的灯突然全部熄灭,眼前便是一片昏黑,能照明的唯余远处的灯光,和更远处的月光。
这样反常,关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那把没上膛的手枪。
未等他作出任何反应,一股奇异的气味便从花墙的缝隙流动而来——是那个气味,关初立即认出了。
是那次在医院里闻到的、让关初险些失去理智的气味!
这气味随着晚风吹来,卷动着墙上的花,使得花的香气似也馥郁起来。
关初浑身似浸在花蜜调成的液体里,每个毛孔都包裹着甜香。
一个人来了。
一个高大的人。
关初能感觉到,背后来了一个人。
他应该转过身,给这个可疑人士狠狠一脚,可他办不到。
这种虚幻又沉重的甜蜜感,让关初明白到,这个气味,不是他以为的什么特效药物,而是如假包换的、来自另一个人类的信息素。
而且,还是和他匹配度极高的那种。
据说,一个人越是早接触高匹配度信息素,就越能抵抗诱`惑——与此对应的,越是少接触匹配度高的信息素,这个人就会越敏`感,越容易受影响。
关初显然属于后者。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抵抗这些可笑的本能,没想到,可笑的是自己。
当信息素如浪潮一样卷来的时候,他只能当一朵随波的浪花——雪白的,无害的,随时会破碎的。
四肢都像被拉扯着,迫使他转过身去拥抱那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人。
——可他不愿就此屈从本能,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死死钉在原地。因为过分竭力,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在背后看来,他就像是一只被钉在在标本架上扑闪翅膀的蝴蝶。
站在背后的人停住了脚步。
关初松了一口气。
“别怕,”那个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碰你。”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关初的肩膀再次颤栗起来。
就像是那个人连声音都带着信息素一样,能迷乱关初的神志。
关初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唇,唇边都沁出了血珠——自然是疼的,但因为疼,他保持住了清醒,否则,他怕不是要往后倒在那个不知名人士的怀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