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定是陷害!”钟延玉立即叫道,“我要跟皇上解释清楚!这不是钟家做的!”
父亲大哥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叛大颂国!
“钟氏,你往日也算是聪明,怎么连这也看不出来,皇上会在意这些吗?”徐沉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
钟延玉愣了一下,他自然不是蠢人,低头沉思片刻便悟了,景孤寒只是想要个借口收兵权罢了,无论钟家有没有叛国……
可这种收兵权却是以他们钟家的鲜血为代价的!
他红了眼睛,哑着嗓子开口,“他当真如此无情,怕是连娶我都是为了钟家权势吧,要不然他为什么娶一个男妻呢?”
徐沉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不慌不忙地说道:“再过几日便是江贵妃隆升皇后的大典,听闻皇上还亲自寻了钦天监定下封号,又和江贵妃先去祭拜了各位先帝先祖,以为江贵妃积福为名,广施善粥,可谓是荣宠加身,普天同庆呐。”
谁人不知,钟延玉虽开先例为男后,可一没封号,二无祭祀典礼,连唯一的册封大典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文武百官不待见,史官更是以荒唐两字记载在册。
钟延玉将一切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他从始至终都是枚棋子罢了——
“山高路远,流放千里,听说都死了不少人,也真是可怜。”徐沉啧啧了几声,随后特别“友善”地看着钟延玉。
“不过他们应该会很开心,钟少爷可以去陪他们了。”
钟延玉眼睛越发红,喉咙干哑,他不敢想象世界上仅剩的两个亲人遭受如此厄运。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十年前,父亲的那些话成了现实,像是一巴掌耳光狠狠地拍打在他的脸上,击碎了他的自尊。
可笑呀,原来他半生追求不过就是别人眼中的利用,甚至他都能够想到,自己每次侍寝之时,那人面上温柔体贴,实际内心却是无比作呕,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吧?
钟延玉心如刀绞,气极反笑,“枉费我聪明一世,没想到竟栽在了景孤寒手里,他也真够狠的!”
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挡下一剑不说,力排众议许他皇后之位,虚设后宫,这十年将他骗得死心塌地的!
可他眼瞎失策,死就算了,钟家一代忠臣,何其无辜!
钟延玉气急攻心,多日折磨,身体憔悴,竟然吐出一口鲜血。
“行了,也叙旧完了,咱家亲自送钟公子上路。”徐沉眯起眼睛,拿过来毒酒。
几个狱卒死死按住钟延玉,掰开他的嘴,让徐沉将毒酒倒了进去。
胃的内壁好像要剥离开来,钟延玉感受到腐蚀般灼痛。
体内仿佛出现了一个火辣辣的破洞,胆汁咝咝地响着从肚子里淌出来……一滴……一滴……又一滴……很快浸透了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