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我爸妈不喜欢我，也不管我，不像大哥哥，会大半夜让人给我做吃的，还会帮我把汤搅到不烫，从来都没有人像大哥哥一样对我这么好……”
顾季深心神一动，手里的筷子被他悄无声息地捏紧了，连同手指的骨节都捏到了发白。
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想直接张口说，那就不回去。
可这是一个傻子。
一个替嫁而来的傻子。
他能忍着不去把怒火迁怒到他身上，已经是仁慈了，难道还要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捏着鼻子认栽，把个傻子留下来？
他是真能当他夫人，还是能做什么。
顾季深索性将眼睛再次从陌颜身上移开，眼睛余光看到陌颜想要坐下，又冷不丁问了一句，“洗漱了吗？”
陌颜一愣，脸上腾地一红，小小声道，“还，还没有，我不知道去哪儿……我不太会……”
“阿芳。”
“是，少爷。”
阿芳立马会意。
“少夫人，请跟我到这边来。”
阿芳朝着陌颜礼貌一笑，她心里已经感觉到了这位少夫人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傻傻的模样？
说话语气像小孩子？
说不上来。
可是，她也没听说少夫人智力有问题啊，倒是听说少夫人有个傻弟弟。
陌颜有些不舍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撇了撇嘴，只好跟着阿芳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看着陌颜跟着阿芳消失在了眼睛余光的视线里，顾季深无声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然后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沉沉吐了一口气，明明还没有吃一半，可是现在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却忽然觉得没有了胃口。
心头更是沉甸甸的，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儿。
他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傻子控制了心神一样，心心念念地都是想着他一举一动，甚至都快要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早就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许多年，遇到这样的事情，本该将那个傻子羞辱一顿丢出去，再把莫家以子替女，给他难堪的仇记个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放过莫家才对。
可是现在，他居然有种把这个傻子留下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