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是我不对，下次轻一点！
见贺嵘态度坚决，工作人员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就走了。
疗养中心的人都知道贺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在龙城经营着一家上万人的大公司，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初贺嵘刚被送到疗养中心的时候，他大哥还会定期来看他。
后来两人吵了一架，对方就再没出现过。
至于吵架的原因，据说是贺嵘有一次控制不住怒斥他大哥是害他失去双腿的凶手，还放狠话要老死不相往来。
他大哥应该是受伤了，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两年才又开始给疗养中心打电话，询问贺嵘的情况。
“贺少爷，你大哥都来看你了，为什么不见呢？”
苏与墨对贺嵘的事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的腿是意外受伤，后来被他大哥送进这家价格不菲的疗养院，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对方在负担他的费用。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贺嵘薄唇紧抿，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会儿也没心情看星星了。
他都多少年没见顾海笙了……
忽然过来，两人话都没的说，不觉得奇怪吗？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大哥。”苏与墨听出贺嵘语气里的口是心非，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心里纵然有再多怨气，现在不也是吃他的用他的？单凭这一点，见个面不过分。”
贺嵘修长手指捏了捏衣摆。
正要反驳，看到季文舟从远处走来。
“墨墨，我找你好久，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听到季文舟的声音，苏与墨扬起嘴角。
“疗养院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儿？再说，这不是有贺少爷吗？”
贺少爷，贺少爷……
三句话不离贺少爷！
看着贺嵘那张清冷的脸，季文舟心里的醋意瞬间稀释大半。
人家可是Omega……
跟一个Omega吃醋，怕不是江澄焰附体了？
就在季文舟琢磨着怎么把他的小娇妻拐走时，贺嵘主动道：“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既然季医生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慢点儿啊。”
季文舟目送贺嵘操控轮椅离开，坐到苏与墨身边，将他搂到怀里。
“开完会了？”苏与墨问。
“嗯。”季文舟应了一声，右手习惯性的放在他脖子上，像捏小猫一样轻捏他的脖颈，“这次苏医生又从上面请了专家过来，他们说……你的眼睛还是有机会的。”
苏与墨闻言笑了笑，“好啦，季医生，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他的眼睛什么情况，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若真有办法治好，季文舟也不会带他来月城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季文舟说，“你的眼睛是二次分化导致的失明，没有器质性病变，恢复视力只是时间问题。”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季医生会不要我吗？”苏与墨“看向”季文舟，轻声问。
“当然不会。”季文舟不假思索，“你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我怎么可能……”
“那不就好了？”苏与墨打断季文舟，歪着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季医生不会不要我，那就算看不见又如何？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不想，也不能再贪图更多了。”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
季文舟将苏与墨按到怀里，轻抚他的黑发。
他没有反驳苏与墨。
但他知道，真正幸运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
贺嵘回到房间，拉开衣柜，从里面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白衬衫。
衬衫压箱底太久已经皱了，肩上的羽毛、袖口的缎带乱糟糟的缠在一起。
贺嵘捧着衬衫看了好久。
最终还是皱着眉，塞了回去。
这件衬衫是他当年去龙城舞蹈大学面试时穿的舞蹈服。
当时他凭借优秀的表现一举夺魁，面试视频流出之后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网民和媒体都预测他会成为下一个走上帝国舞台的优秀舞者。
然而在这般铺天盖地的吹捧下，贺嵘并没有变得狂妄自大。
因为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在乎一个人的看法。
那个人就是顾海笙。
顾海笙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在他父母离开之后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对于心智还不成熟的贺嵘来说，顾海笙的出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激发了他强烈的崇拜和依赖。
但顾海笙这个人似乎天生冷漠。
无论他取得多么优秀的成绩，都只会淡淡说一句“再接再厉”。
一切喜怒哀乐都与之无关。
直到他考上龙城舞蹈大学，顾海笙破天荒的请他吃了一顿饭。
贺嵘到现在还记得那家餐厅的名字，记得每一道菜的味道，以及顾海笙那句“小嵘，你穿白衬衫跳舞的样子很好看。”
顾海笙说他看到了网上的视频，看到了网民的评论，还把视频转发给了朋友。
那是贺嵘第一次听到顾海笙如此赤裸裸的称赞。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思绪回笼，贺嵘操控轮椅来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怔怔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顾海笙过得怎么样，还是不是单身？
如果是，那他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和盘托出……
像苏与墨一样，做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