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钰还杵在一旁,见陆宵好好拿了笔要记他名字,还没写呢,忽然嘴巴一瘪,眼睛一闭,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梁怀钰懵了。
“……我操?”
咋说哭就哭呢?
眼泪花儿来得比泄洪都快,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陆宵哭得又急又凶,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哭得脑袋发晕,他喘了口气,找了把凳子坐下,接着哭。
总算反应过来的梁怀钰赶紧抽纸给他擦眼泪,擦不完,越擦越多。
“不是你哭啥啊?”
“别哭了……”
“有啥事儿你跟哥说,别哭啊!”
“咋委屈成这样呢?”
……
“哎哟祖宗诶,谁他妈说只有女人是水做的……”
不管怎么哄,陆宵都只是哭,也不说话,委屈得跟个没奶吃的娃一样。
梁怀钰觉得他这么哭下去不行,蹲在他身边拍着背哄,“哥知道了,哥错了,都怪我,我不该回来这么晚,我以后都不这样了,你别哭了成吗?”
“再哭一会儿又喘不上气儿,这不折腾你自个儿吗?”
这句话不知道触到陆宵哪个逆鳞,他倏而抬眸,“是我要折腾吗!”
一双浸满泪花的眼睛盯着梁怀钰,委屈坏了的样子。
“明明是你在折腾我!你不要我睡觉!你还怪我!”
梁怀钰给他擦眼泪的手一顿。
陆宵哭上头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眼眶通红满脸泪痕的样子说出这种话,听起来会有多奇怪。
梁怀钰叹了口气,“不怪你,都怪我。”一股脑全揽自己身上。
“你还笑话我娇气……”
“送什么破、破罐子汤,怎么你送我就一定得收吗!”
“道德绑架谁呢你,欺负人……”
陆宵胸口闷得厉害,想起检查报告上,自己那在指标临界点疯狂试探的血氧值,更委屈了。
“呜哇——我可怜的血氧啊——”
他抬起四根白白的爪子怼到梁怀钰眼前,泪眼婆娑,“整整四天呐!”
“我整宿整宿睡、睡不着……”
“知道你厉害,干、干正经事,那我呢?”
“我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要陪、陪你熬到三点……”
“我只是个宿管呐——呜呜呜——”
自打以为陆宵身兼数职后,梁怀钰本来就对自己打扰他睡眠自责不已,看他哭心都揪了起来。
结果陆宵越哭话越多,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说到最后,梁怀钰竟然都有点想笑。
“你、你还不能记名字……”陆宵揪着梁怀钰的衣领,说一个字就掉一颗金豆豆。
“不能贴照片……”
“那我呢,我就白、白白没觉睡吗……”
梁怀钰当即扣住陆宵的手,“记!”
他忍着笑,“咱们记,德育分啥的你尽管扣哥不在乎!”
“照片咱也贴,咱贴红底的!”
边说还把陆宵眼尾的泪珠子揩掉,“去他妈的7寸,哥给你贴12寸的,贴正中间,贴一个星期!”
陆宵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大方,抽噎两声,“真、真的?”
“哥从不骗人,赶明儿我自己贴上去!”
“你刚还骗我说不回来。”
“……”梁怀钰抹了把他哭肿的眼皮,语含无奈,“咋还说这个呢……”
“好吧……”陆宵用手背擦了擦脸,拿起记录册想记他的名字,却因为哭狠了眼花得看不清。
梁怀钰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记录册,“我自己写吧,”
“嗯。”陆宵这回答应得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