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亚斯看了他的脸庞良久,碍于周围人多没有办法说什么,他只好在通讯器上说:“出任务就会很少回来。”
夏杨秒懂,不过他安慰伊里亚斯:“没事,这个阶段是必须经历的。”
其实他自己身上也一堆事,不过他不会把这些当成负担跟伊里亚斯分享,伊里亚斯心无旁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才是他想看到的。
夏杨坚定地说:“不要担心,我会一直支持你。”
伊里亚斯一怔,这样的话未免太窝心,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夏杨的后脑勺。
“好。”显然他对夏杨的关注也不少,知道夏杨最近在干什么,于是也回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你也不要吝啬找我。”
“肯定了。”夏杨说。
两个小辈用眼神你来我往。
让一旁的西尔上将已经猜到,他们在私底下联系,然而这也是正常的,在不知道具体聊天内容的时候,他也不好判断什么。
接下来,夏杨和伊里亚斯就没有再私下联系。
伊里亚斯正常地给夏杨解说演习,为了音量不影响别人,两颗脑袋少不了凑得有点近。
西尔上将想抓住点什么证据,又发现他们彼此脸上的神色都坦荡荡,好像一门心思在关注演习。
当然了,夏杨本身就对这些项目有兴趣,伊里亚斯又说得头头是道,他就听得很入神。
至于做笔记,则是为了一会接受采访的时候,能够说出个123来。
不过他也会衡量,如果自己对军事表现得太过兴趣盎然,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猜忌?
这些是有必要思考的。
夏杨最近已经踩了一条敏感的高压线,给西尔上将添了一点麻烦,不过这也是建立在双赢的基础上,只要处理得好,到底还不算太敏感。
军事这块就不一样了。
过于敏感。
其实他不应该和军部走得太近,从这一点,又想到了他和伊里亚斯之间,都是问题。
位置太尴尬,牵一发动全身,所以夏杨总是习惯客客气气地交际,不过分亲近,也不表现厌恶谁,否则都会掀起舆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就好像上次那个滑雪运动员,因为他表现出不支持的态度,后果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走向可能连他自己都难以把握得住。
只好谨言慎行了。
直到演习结束后,夏杨被留下来接受采访,西尔上将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把儿子捉到自己的办公室聊聊。
关于那天在宴会上的传闻。
西尔上将开门见山地问:“亚斯,我听说你在宴会上和夏雅互相喂食,你们是为了拒绝别人的示好吗?”
闻言,伊里亚斯点点头:“父亲,都传到您耳朵里了,您认为呢?”
他脸上无懈可击,毫无破绽,实则他心里在想,多么想直接告诉您,那就是真的,不管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没有改变的可能。
“你简直……是在胡闹。”西尔上将教训长子:“你可以这样做,但你不应该让夏雅配合你,他的处境并不好,你是在给对方添麻烦。”
伊里亚斯动了动嘴唇,他的父亲继续骂他:“对方现在还没有正式被承认,说到底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的代表,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如果你带着夏雅胡闹,不小心引起了舆论,导致他最终失去了继承权,就是你的错,伊里亚斯。”
“我知道,父亲。”伊里亚斯想过这些,放烟雾~弹还是不放,直接瞒到订婚再爆出消息,还是慢慢铺垫,他都有想过。
“你知道还这样做?”
伊里亚斯在想怎么应付,西尔上将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伊里亚斯,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他显得很失望。
“父亲,您是在担心他吗?”伊里亚斯保证:“我向您发誓,我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这件事的后果也只是一些造谣揣测的舆论,相信您可以处理。”
“你身份敏感,以后离他远点。”西尔上将直接说,就这样决定了,省得他猜来猜去,提心吊胆。
伊里亚斯还能说什么:“好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我就出去了。”
“回学校吗?”这个点,都可以直接回家吃饭了。
“送送夏雅,采访应该快结束了。”伊里亚斯说完就走,走得很快。
西尔上将:“?”
真是儿大不由爹,现在他的话对方都不听了是吗!
那必须不听。
什么都听父亲的,那以后还怎么当别人的长官、丈夫、父亲……
采访还在继续,看起来没有那么快结束。
围绕在夏杨身边的记者很多,如果伊里亚斯这时露面,一定会被记者抓住,或许还会询问他们两个的绯闻,所以伊里亚斯走了一条偏僻的通道,悄悄离开。
倒是没有离开现场,只是去了停机坪。
夏杨回到悬浮车,发现伊里亚斯已经在里面休息,看来连自己家的司机都跟他混得很熟了,对他一点都不设防。
夕阳透过玻璃照在对方身上,有一种油画的质感。
大抵因为刺眼的缘故,伊里亚斯把手臂横放在眼睛上。
夏杨本来想伸手过去帮忙拉一下窗帘,不料手腕忽然被抓住,然后就对上一双有温度的眼眸,里头盛满令人慌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