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福还是祸……
秦吟向院子外走了几步，扭头发现男人还在那扇木门外驻足，又悄咪咪折返回去。
“我说师兄大人！您不会是还在心疼吧？”掂了脚抓住对方衣襟，少年悄悄在男人耳边问，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楚寒渊蹙眉，一把捉下少年的手甩开了向外迈步。
“心疼您不知道对人家好一点？”秦吟贱兮兮地跟在后面，掰着手指头数落，“你瞧瞧！来了王府这才几日工夫就被磋磨成这样，你是当真要好好反省一下！”
“怎么说也是曾经被家里捧在手心里的人，大家闺秀算不上小家碧玉也算是了，哪里就做过担水劈柴那样的粗活！何况还是个身子纤弱的人儿，您就不能遵从了心里的意愿给他一个实打实的名分？”
身后少年还在喋喋不休，楚寒渊却是再一次蹙紧了眉头。
可是那个人并不想要不是么……
如果肯要，如何不在那晚被自己丢在地上的一刻就痛呼出声、然后声泪俱下地恳求自己收留，撇清楚一切不利于他自己的因素，只把最楚楚可怜的样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就能博取足够的同情与怜悯……
可他只是急于脱离自己的‘掌控’，承认下所谓的‘罪行’也要划开那条界线，宁愿选择咬着唇承担苦楚、也终究不肯让责任落到自己身上！
楚寒渊吸气，那种犹如挫败一样的感觉却更加清晰起来。
所以在那个人眼中归根结底，自己都不算是一个可以让他改变初衷的理由……
秦吟转动了几下眸子，然后就拍着手掌乐开了，语气恶毒一针见血：“哈哈！我知道了！不是您不想，而是人家压根就不待见您呀！”
“瓜噪。”
男人阴沉着脸呵斥，大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出去。
就该找个理由遣送回师尊那里，让他好生管教自己的爱徒！
“师兄该不是想要卸磨杀驴吧？”
少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轻易就感知到对方所想，然后上去一把就攥住男人衣袖，“我可告诉你门都没有！诊金算了不提，那药膏可是我花费了重金研制而成，王爷这里不拿出千八百两的药钱、可别怪我赖着不走了！”
“给你一千两，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府去。”楚寒渊再一次把少年的爪子从身上打下去，连逐客令都下了。
“哎呀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少年捂着爪子控诉，小鼻子都皱出褶来，“少了我看你能拿出什么章程接近他！就这么做贼一样继续偷偷看着好了！”
“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本王想要走去哪里就去哪里！”男人认真开口反驳，给自己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
“嗯哼！”秦吟咧开嘴笑，满满都是嘲讽：“可惜人家又没卖给您！您翊王殿下还能限制得了人家心里有没有你不成？”
楚寒渊愣住，然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确实未曾定下任何契约，倘若那个人要走，自己该用什么借口阻拦？
这样想了眸底就带出惊慌，楚寒渊匆忙转身就要向回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样的情形发生！绝对绝对不允！！
“王爷这是要去干嘛？气势汹汹的也不怕再次吓着人家？”
秦吟在后面踮着脚喊，看戏的成分却是更多一些。
楚寒渊怔愣，然后铁青着脸把脚步生生顿住。
“追人这种事情王爷不擅长，不过眼前可是有一个绝对得心应手的！”
少年笑得一脸狡黠，洋洋得意自吹自擂：“毕竟我是个中翘楚！师兄大可以来向我请教，看在同门的份上，师弟我一定不会嫌弃师兄愚笨、多多指点你几招！”
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哪里来得这么大口气？
楚寒渊蹙眉，终究却是未发一语地原路折返回去。
姑且……信上一次也是无妨……
桑梨安安稳稳在下人房里休养了三日，这天傍晚却出了状况——
同住的怜哥儿一进门就红肿着眼，怀里遮遮掩掩地想要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一样。
桑梨做不到视而不见，只能是上赶着询问了一句：“可是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到你么？”
怜哥儿听了眼泪掉得更凶，想了想却还是摇头拒绝了。
就算是眼前这个人也想不出法子，更何况上一次也是被自己连累……如何还能再拉他下水……
桑梨见了叹息，走过去把房门关紧又折返回来，“有什么事不妨说给我听一听，或许还能找到补救的方法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