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渊!就算你自持位高权重,也没有胁迫任何人的权利!”邵瑜倾哪能坐视,出声指责的同时维护身边人的态度更是明显,“桑梨不愿意继续待在你这翊王府里,何去何从都是他的自由!”
“你也认为,本王胁迫于你?”楚寒渊只盯着那一个人不肯错眼,一心只想得到他的答案。
桑梨张开唇吸气,然后抬眸向男人望过去,唇角一抹鲜红缓缓流淌下来,“翊王殿下未曾胁迫……是桑梨身份低微,无福消受王爷的厚爱……”
楚寒渊再次低笑,满眼都是讽刺,“多可笑的借口,不是么?这样的理由说出口来,桑梨,你自己都不相信的。”
信与不信,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殿下人中龙凤,理应选择最好的,而桑梨已有婚约……更是该恪守自己的本分……”
桑梨用手指护住小腹,眸子里除了凄凉之外只剩下祈求一种颜色,“所以恳求王爷……可不可以就此放过我?”
楚寒渊瞳孔收缩,里面隐隐泛起猩红,却先一步别开脸,嗤笑了之后开口:“原也没打算留你,昨夜之后本王就已经对你失了兴趣!”
桑梨同样晃动了眸色,轻轻眨动之后里面就漫出泪光来。
“呆板乏味、缺少情趣,青禾馆里出来的妓子罢了,任人亵玩的物件而已,也不过如此,”男人语调生冷,仿佛这样评价都觉得不齿,“恭王世子若要接盘,自然是再好不过,更是省去本王许多麻烦。”
邵瑜倾恼了,火气直达头顶:“楚寒渊!你混账!”
“翊王殿下所言无错……桑梨本就是这样低贱的身份……”
开口说话的人声音都颤着,却还是伸出细瘦的手指来抓自己袖口,“世子莫要动怒,因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邵瑜倾咬牙别开头,额角都暴起青筋。
事情不会这样就算了!定然要向这个该死的男人讨一个说法!
楚寒渊抿紧了薄唇,脸上都还是寒凉的神态,只那手指紧攥着、用了足够刺进掌心的力度。
面前那个纤细的人儿却已经屈膝跪在地上,单薄的肩沉下、那光洁的额头就重重磕在地上——
“桑梨叩谢翊王殿下……”
三个叩礼完成,桑梨再抬首的一刻就有血线沿着额角蜿蜒而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把所有的专注都投在他一个人身上,“此生无以为报……唯愿王爷吉人天相得上苍眷顾,所愿所想皆能顺心如意、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本来就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野鬼,为了达到目的而选择不择手段,累积下来的‘罪孽’,怕是也再没有机会偿还。
所以就该断了关联……再无任何瓜葛牵绊……
楚寒渊冷冷看着,几息之后转身,大步离开的一刻指缝间的血珠也一颗颗掉落下去。
你并不是不懂,反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究竟想要些什么!
可你却依旧残忍,不是么……
时光就在不知不觉间匆匆流逝,有些事被淡忘了,有些人却还在默默坚守当初的承诺——
长青放下手里驱车的鞭子就匆匆往下院里赶,虽然那里没了自己想要找寻的人,但依旧不能阻碍心里的迫切!
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探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了!
所以恳求了主子之后,他能不能代自己转交一封书信?
长青走到院子里顿住,脸上又带了一丝踌躇。
只是王爷绝口不提,每每收到恭王府的信函之后也都付之一炬,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人能清楚对方的近况……
也不知道那个人过得如何,自己贸贸然递上消息……是不是能够真的为他减负?
“哥哥!你回来啦!”
怜哥儿早已经长大成人,只是性子还没有完全收敛,看见唯一的亲人之后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亲昵与喜悦,“这次出门时间可够长的!差事都办好了吗?”
“嘘——”长青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一把拉过少年往暗处走,“这里如今不同往日……你说话办事都要注意分寸!”
“哪里不同了,不是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怜哥儿小声还嘴,偷偷又向着某个方位看了一眼。
虽然不该置喙主子,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埋怨!
把人丢了也不去寻回来,空留着一件死物又有什么用?还说什么青嵗朝鼎鼎有名的战神!我看就是一个怂包软蛋!
长青一眼就看出弟弟心中所想,惊恐了之后去捂他的嘴,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话漏出来,“小祖宗你可长点心!大人的事情你都不懂呢!”
怜哥儿翻着白眼,一把将捂在嘴上的手拽下去,“什么大人的事!我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做了还不准人说,你当别人心里都不清楚么!”
“那也不能在这里埋怨!”长青跺脚,低低吼了一句。